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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知道哪里有石墨,陈晚荣早就去弄来了,问题就在于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要是在现代社会,直接买石墨坩埚就是了,哪有这么麻烦,“太子,我这段时间没空去长安。”
“没空也得抽个空,父皇想见见你。”李隆基反问一句:“你不会是要父皇到你这里来?”
不用想都知道睿宗自认为给予陈晚荣的官职不抵其功,要当面致谢。这是好事,没理由拒绝,忙道:“太子言重了,我一介草民,哪敢呢。只是皇上要见我,我真是不敢当。”
“当不当得,父皇自有明断!”李隆基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皇帝指名道姓要见陈晚荣,这事虽是大好事,却太出人意料,陈老实夫妇愣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一迭连声的问道:“真的?真的?“
郑晴忙一碰陈王氏,轻声提醒:“伯母,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嘛!”陈王氏吐出一长串的哦哦声。
郑建秋夫妇虽是不明白陈晚荣和睿宗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是大好事,兴奋不已,郑建秋不住摸胡须。
说话间,坩埚里发出卟卟声,不时有料液飞溅出来。哪怕是一点点,溅在地上就会发出嗤嗤声,乌烟大冒的,要是溅在人身上,那还得了,肯定是一溅一个大洞。
“这是怎么了?”李隆基不解的问道:“适才只是偶尔溅一点出来,现在溅得这么多。”
陈晚荣搓着手,很是兴奋的道:“快成了。快,拉风箱的使点劲,我来加煤。”小跑着冲到灶前,抓起煤块,熟练的扔进灶洞里。
陈再荣从王毛仲手里接过拉杆,使劲推起来:“哥,这有特别要求么?”
“那是自然!现在一定把热度提上去,要不然会溅出好多呢。”陈晚荣猛点头,叮嘱一句:“不要靠近啊。都离远点。”
烧结物熔化之后,粘度较大,比较粘稠,而这时候正是各种成份大量分解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的气体。气体逸出必然会带出料液,迅速提高温度,有利于降低料液粘度,便于气体逸出。
飞溅得这么厉害,就是陈晚荣不说,他们也不敢靠近,陈王氏笑道:“晚荣,你放心吧,又不是猪,谁会上去呢?”
陈老实一碰她,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婆娘,你胡说甚呢,这不是有太子么?”幸好李隆基随和,没有驾子,要不然陈老实哪敢这么说话。
李隆基摇手道:“伯父别担心,我还没那么小心眼。”此时的李隆基雄心勃勃,一心做圣君,哪会计较一语之失。
陈老实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太子,您这不是折煞我么?我可受不起。”
李隆基哈哈一笑,极是爽朗:“好呀,我不叫你伯父,一见面就端着太子的架子,一口一个口本太子,而你一口一个草民,老不上口,不嫌烦么?”
要是真那么叫的话,真是别扭死了,陈老实摸着额头,无言以答。只听李隆基接着道:“这是不朝堂之上,更不是官衙,不必用那些官样称呼。”
“谢太子!”陈老实眼睛特别明亮,其亮度快赶得上天上的太阳了。太子称我伯父,还有比这更荣耀的么?
陈王氏在他背上轻掐一下,轻声道:“老头子,看把你能的。”不经意间看到日正中天了,嚷起来:“完了,忘了做饭了!这下吃甚呢?”
她一说话,那些雇工们这才记起还有活儿要干,忙不迭向陈晚荣赔罪:“东家,我们忘了,你莫要见怪。”
陈晚荣虽时不时搞些稀奇事,可是也没有如此大魅力,他们不是来看陈晚荣的稀奇物事,而来看太子李隆基的,不知不觉中居然给忘了。
要是中央领导人来了,我也会去看,陈晚荣笑道:“把东西收了,歇息吧!今天大伙都高兴,乐呵乐呵得了。哦,去几个人帮娘做饭呢。”
陈老实埋怨一句:“婆娘,你也真是的,存心饿我们饭么?我去升火。”女工们、王中则他们忙跟着去帮忙,活干不干没关系,饭总是要吃的。
高力士在李隆基耳边嘀咕几句,李隆基哈哈一笑:“陈掌柜,今天我就不去官衙了,蹭你一顿饭,不要说我不给饭钱!”
是在揶揄,透着亲切,陈晚荣笑道:“太子光临,篷筚生辉,但有所命,无敢不从!只要太子不嫌乡下野地,粗茶淡饭就好。”
“你以为本太子顿顿美食,餐餐佳肴?那是亡国之君追求的,本太子吃饱足矣!”李隆基的话很平静,却透着一股明君气息。
陈王氏急急走过来,在陈晚荣耳边轻声道:“晚荣,太子要吃饭,这可怎么办呢?娘只会做家常饭,你烧菜好,你来烧。要不,去请一个手艺好的大厨来。”
陈晚荣还没有说话,李隆基已经猜中她的心思:“伯母,但请宽心,就做点家常饭好了。我难得出来一次,闲心之余,品品家常菜就行了。”
“太子,这怎么行呢?”陈王氏有些急了。
李隆基冲陈再荣道:“给你娘说说。”
陈再荣把拉杆递给杨思勖,走过来道:“娘,你就照平常做吧,太子不计较这些,有什么吃什么。”
“再荣,你这么不晓事!”陈王氏仍是不放心。
陈晚荣也来劝道:“娘,照常做就是了。太子非常之人,不会在乎饮食的精美,而是在于大唐的强盛,追求的是功业。”
李隆基击掌赞道:“陈掌柜,这话就是本太子的心声。伯母,我要尝尝你的手艺,一定要正宗的家常菜!”
话都到这份上,也没法坚持了,陈王氏只得去了。望着她的背影,不是在走路,是在飘,是在飞,太子要尝她的手艺,她能不欢喜得飘起来么?
郑晴嫣然一笑,跟着去了。陈晚荣放心了,郑晴烧菜的手艺好,有她去帮忙,好歹也能对付过去。
这才回过头来看坩埚里,只见飞溅得更厉害了,李隆基皱着眉头道:“要是再这样飞溅下去,再过一会就没了。”
陈晚荣笑道:“太子宽心,不会。再过一阵,飞溅就会少了。”打量着坩埚,一动不动,好象坩埚上有宝贝似的。
陈再荣一碰他:“哥,你瞧甚呢?”
“我是在瞧坩埚有没有变化,现在才是考验的时候到了。”陈晚荣非常担心。熔化之后就应该澄清,而澄清需要很高的温度,一般在一千四五百度。这么高的温度早就超过了瓷坩埚的承受范围,要不担心也不行。
看了一阵,还好,没有出现变化。也不知道袁天成用的什么法子,瓷坩埚居然能承受如此高的温度,得找他问问。
“再荣,帮我摆模子。”陈晚荣回到屋里,把模子搬来。
李隆基、杨思勖、高力士、陈再荣、郑建秋夫妇过来帮忙,一次就搬过去了。把模子摆好,瞅着坩埚,还有一个步骤就可以做酒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