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的人哪会不懂得磨剑的技巧,陈再荣不仅会,而且造诣不低,经他磨出来的剑非常锋利,张德铭也就顺水推舟了,递过现成的剑鞘:“那你小子自己动手了。”
“行,没问题。”陈再荣接过剑鞘,还剑入鞘,挂在腰间,晃晃腰身,打量着腰间的佩剑,美滋滋的,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张师傅,你这剑得多少钱?”陈晚荣右手伸进怀里,准备付钱了。
张德铭眼睛一翻,可不领情了:“晚荣师傅,你怎么了?你还想付钱?你教了我那么多的好东西,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张师傅,这钱你是该得的。这是上等好钢,你花了不少功夫,不付钱太对不起你了。”陈晚荣可不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得付钱,这是人格问题。
张德铭坚拒不已:“晚荣师傅,钱这事就别提了。等这小子以后出息了,让他自己来付,一顿酒钱。”
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坚拒不已,陈晚荣在心里感叹古风之纯朴,如此难得的好钢至少要卖三五贯钱,张德铭连收钱的念头都没有过:“张师傅如此厚情,我代再荣应下了,若再荣将来真的出息了,一定还你这份情。”
张德铭如此真诚,陈晚荣不便用钱去作贱他这份真心,那太俗了。
“张师傅请放心,若天不负我,真有那么一天出息了,我一定记得你的赠剑之情!”陈再荣冲张德铭一抱拳,万分诚恳的说。
张德铭呵呵一笑,在陈再荣肩头拍拍:“你小子会出息的。红粉送佳人,宝剑赠烈士,这把剑送给你,我放心,值了!我听我师傅说起过,凡名将者所爱不过三样东西:兵书、宝剑、烈马!你小子现在有了剑,兵书学馆里有不少,你多用点心思去读读。至于烈马,你小子命苦呐。”深深叹息一声。
唐朝的马匹很贵,若是兵士带私马进入军队,官府会补贴两万五千文钱。一千文就是一贯,换一两白银,一匹马的官方价格是二十五两银子,市价会有些起伏,但差距不会太大。陈再荣家境赤贫,要想拥有一匹上等好马,就好比叫化子想驾驶宝马轿车一样,太不现实了。
张德铭的家境比起陈再荣是好了许多,但要赞助一匹好马给陈再荣的话还是不现实,这才为之惋惜。
陈再荣不仅爱兵器,也喜欢马匹,只是家境赤贫买不起。为了不让父母操心,这念头一直深藏心间,没有对人表露过。张德铭这话说到了他的心事,不由得神情一黯,陈晚荣瞧在眼里,心想象他这样的才俊之士要是没有好马相伴的话太也可惜,得想办法给他买一匹好马。
就在陈晚荣转念头这会儿,陈再荣的神态已经恢复正常,说出一句富有豪气的话:“功名富贵,男儿当自取!况一马乎?”
“有志气!不愧是男儿汉!来年,你一定会驰骋在战场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远大志向,实在令人钦佩,张德铭大受鼓舞。
陈晚荣听出了他豪言之外的悲愤,父母的阻挠让他不能驰骋于疆场,不愿让张德铭再勾起他的伤心事,道:“张师傅,那我们告辞了。”
“走好咧!”张德铭送客:“本该留你们多坐会,只是我要去见师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这小子投缘,就不说客气话啦。”
张德铭把陈晚荣他们的送出门,道声走好,回到屋里。
出了铁匠铺,陈晚荣的期待越来越强烈:早点做出上等钢材,早点造出化工设备!
科技史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一个问题:没有设备支撑的技术是不可能推广的。陈晚荣现在对这点的感受特别深,自己明明一肚子的化学知识,却苦于没有设备做不出好的产品,只能小打小闹的赚点小钱,这感觉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