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开!”宫柏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力推开巧儿,他掀开棉被,就要下床,忽然脑袋一阵晕眩,他不及站稳就扑倒在地。巧儿一时也顾不得自己摔坏没有,忙又去搀扶宫柏希,宫柏希像是发怒的羊,他双眼血丝,盯着林芳语吼道:“她是不是走了,是不是?”
林芳语啧啧叹息,黑白相间的棋盘上胜负已分,她语音极尽温柔:“真是可惜,好好的一盘棋。”
回过头,笑容闪烁:“你以为她称呼你一声大少爷,就是心中有你了?因为你的存在你的出现,让她儿子的地位岌岌可危,试问这样的你,她如何会有真心?”
宫柏希强撑:“我从来没有想过……”
“这世界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呢?”她逼近了宫柏希,冷淡地看着他,那眼中连一丝怜悯也无。这样懦弱着希冀别人垂怜的人,怎么会是宫夫人的对手?也难怪宫夫人一直坐视不理,因为对方实在太弱小了,弱小到她根本不屑一顾!
“呵呵呵呵……”宫柏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眸中就润湿了,他亦步亦趋地走到棋盘,将之前自己摔掉的棋盘,棋子,重新放回原位。他一颗一颗地捡着,仿佛是珍藏多年的宝贝,只有那不停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内心-多么痛苦多么无奈地选择。
空气里只有炭火温暖的氤氲,偶尔也要一两块劣质的炭,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在这寒夜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宫柏希终于重新整理好了棋盘。随后,他站起来,微笑地看着林芳语,道:“表妹稍等,我这副样子,实在是失礼了。”
前一刻还声嘶力竭,这一秒如谦谦君子,巧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变化极大的宫柏希,说不出一句话来。唯有林芳语静默片刻,莞尔:“表哥想明白就好,我等等也无妨。”这些年她等的时间也够久了,不差这三两天。
一方素净白纸,一面绢白丝帕,一支骨瘦如柴的手,宫柏希蘸了墨水,手中写写画画。他一面写着,一面道:“母亲素来谨慎,此番你虽然没有出面,可她只要回去,定能明白是有人从中作梗。我那位嫡妹,最是飞扬跋扈,届时少不得要找你大闹一场,你须得小心些。”
林芳语漫不经心地道:“她想对付的并非是我,而是柳姨娘。”
宫柏希惊诧:“可她扯上蒋嬷嬷,必然也是想对你不利。”
“她是想卖给我一个人情。”蒋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姨母正是基于这一点才要利用,如果蒋嬷嬷在宫家犯错,最后肯定会是她的责任。宫夫人不傻,还没有想要和她撕破脸皮,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她借着此事,留下一个林芳语的把柄,日后再来向她讨要,而其实此番,她最主要的,还是拿下柳姨娘,不为其他,柳姨娘没有身孕的时候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柳姨娘如此受宠,万一到时候生下一个儿子,对宫柏望就是极大威胁。宫夫人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因,才会不能容忍宫柏希的存在。
宫柏希笃定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母亲,从来不是一个虎头蛇尾的人,我担心她还有其他的目的。”
“糟了,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