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工部的宋应星在工艺方面很有见解,让他一会进宫见朕,朕想问问他北京的王麻子菜刀,杭州的张晓泉剪刀怎么那么锋利耐用。”我见群臣都没了什么事,在退朝前让工部通知宋应星来见我。
下面的大臣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包括马士英在内,心说前时出了一个木匠的天启皇帝,这马上又快出了一个弘光铁匠皇帝了,大明朝还真出混蛋皇帝啊!马士英倒是很希望皇上不理朝政,那样一来他可就是实际掌握权力的人,走出大殿的时候知会工部尚书,让他赶紧把宋应星送到皇上身边,耽误皇上打铁的罪名可也不小呢!
宋应星今年五十七岁,年近花甲的他刚刚被工部招用,以前在江西的时候做过一任小官,那本《天工开物》就是在那个时候编辑的,北京陷落后他原本想回乡隐居,再写一些著作,没想到南明朝一立就把他招去了,怎么说他也是大明子民,为国出力是他的本分。可在工部呆了半个多月,别说出力了,一点工作都没得干。
宋应星今天和往天一样,泡了壶茶坐到椅子上品茗《》了没几页,就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工部侍郎姚大宏着急忙慌的进来。
“长庚!你的时运来啦!”姚大宏进来先喝了一大口茶,“赶紧跟我走,皇上召你进宫呢!长庚,我以往可对你不薄,你发迹了可不能忘了我呀!”姚大宏是个善于投机的官僚,听说皇上要玩打铁,马上就想到了天启皇帝,那就是说宋应星马上就要成为宠臣了,他可得打好关节。
宋应星一愣,皇上召见?“皇上见我干什么,你就别拿老头子寻开心了,是不是想喝我的大红袍啊!你直说嘛!”宋应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品茶,买茶叶的银子几乎占了俸禄的三分之二,可以说宁可不吃饭,不能不品茶。
姚大宏见他不信,扯着宋应星的衣袖就往外走,“长庚,我骗你干什么,皇上要打铁,听说你很内行,这不,早朝的时候亲自点名让你进宫呢!怠慢圣驾可不好,快点走吧!”
宋应星做官做了二十多年,可却从来没见过皇上,等他听了姚大宏的话语后,心中又喜又忧,喜之喜,能在有生之年得见天颜也算了了心愿;忧之忧,大明恐怕真的要出第二个天启皇帝了,皇帝怎么能醉心打铁,治国平天下才是他的职责啊!
来到皇宫后,宋应星看着破败不堪的皇宫,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这个地方该怎么修缮,那个地方该怎么平整,经过二百多年的风雨飘摇,南京的皇宫确实不太适合人居住,也难怪皇上要修缮一下。
“微臣宋应星叩见……!”被一个太监领进御书房,宋应星看见前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人,马上要跪倒行礼。
我正在仔细的研读宋应星的著作,听见他来了,马上让田荣搀住要跪倒宋应星,打量着他,大概能有六十多岁了吧!脸色很黄,看样子身体还算硬朗,这可是我很关心的,毕竟真正要重用劳累他的时候在后面,“宋爱卿不必多礼,朕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大了,田荣,赐座!”
宋应星知道能在皇上面前坐一坐,乃是无比荣耀的事情,激动之余也不敢坐实,屁股轻轻搭着椅面,随时准备站起来。
“宋爱卿不必紧张,朕叫你来就是想让你教朕一些东西,朕已经叫人拟旨加封宋爱卿为太傅,从今天开始,宋爱卿就是朕的老师了。”我见他比较紧张,让田荣给他沏了杯好茶,听李香君说他爱茶如命,希望这个能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宋应星被沁人肺腑的茶香一熏,感觉好了很多,不过听了皇上的话险些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太傅?他没有听错吧?这也太离谱了,他一个工部的闲人转眼之间变成了皇帝的老师,这是真的吗?宋应星掐了掐自己后腰的肉,疼痛证明这不是做梦,可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我拿着宋应星编辑的书走到他面前,他马上站了起来,我指着书中的一个章节,“宋爱卿,这个提花织机我有些不太明白,是不是织出来的布不用刺绣就有图案啊?还有你说的排除采煤时产生的瓦斯的技术,可靠吗?”这两个先进工艺技术我比较关心,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能织出带图案的布匹暂且不提,排除采煤瓦斯在后世都是一个让人伤脑筋的难题,现在就有办法解决了?
宋应星对这两个技术都很熟悉,肯定道:“回皇上,臣亲自实践过,这两个技术的应用已经很纯熟,都非常先进,尤其是提花织布机织出的布匹非常受欢迎,听说那些红毛篮眼的化外之民非常喜欢,每匹布的价值等同于两匹马呢!”
我一拍大腿,这几天光想着愁事,现在被宋应星一提醒才想起,来钱最快的可就是贸易经商了,后世的经济全球化早就证明了这点,工业经济强国啊!我一拍宋应星的肩膀,“你今后一定会成为朕的工业大臣,朕这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啦!”宋应星是一个想干些事的人,一定都不用担心旁的,能得到这个人才,我感觉又去了一块心病。
从此,我在李香君和宋应星的陪伴下拼命的汲取知识,汲取我在这个时代能用得上的知识,由于我肯下功夫学,短短的二十几天,我基本上看完了宋应星的著作,一般的书写文书也都不在话下。
平静的日子在张开回来时被打破,他回来那天正好是他离开南京的第二十五天,是农历六月十七,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的帝王生涯的转折点就是甲申年六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