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如感觉脑中轰鸣,强自镇定的送走了医生,身体才无力的靠在墙上,脸上一片无措茫然。
赵阿姨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你也别太担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老先生只是早期,积极配合治疗,肯定可以治好的。”
她摇摇头,深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一些,“没那么容易的,尿毒症要治好,恐怕只有肾移植了。”而每年那么多得病的人,那么多人需要换肾,本来资源就稀缺,何况就算能等到机会,也不一定配型成功。
此时此刻,陶婉如被一种浓浓的悲观情绪笼罩。回想这些年的生活,家庭巨大变故,母亲暴病去世,父亲入狱,她感情不顺又生下两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盼到父亲出狱,她跟陆君浩的未来也看到了一些希望,却不料又传来父亲重病的消息。
她只觉得这些年就像在打仗一样,一场战役接着一场战役,每次好不容易取得胜利,还未来得及欢欣鼓舞一下,就又有了新的战役要打响,而结果--未知。
在医院走廊里呆坐了好久,她才起身回了父亲病房。
陶正华已经醒来,半坐在床上,眼底一片灰暗,脸色也有些苍白。
“爸,你怎么不躺着啊,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看到父亲呆呆的坐在床头,陶婉如强行挤出一抹轻松笑意,安慰他,“医生说你最近操心太多,需要好好保养。我在想,是不是两个孩子太闹腾,让你受累了。”
陶正华眼神转了转,看向女儿,脸色有了些动容,“婉如,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
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强自镇定,“就知道你喜欢多想,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陶正华淡淡笑了下,带着苦涩,“养不好的。婉如,你老实告诉我,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没说什么呀……”
“你要是不说,我只能去问医生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其实之前在监狱体检时,他就得知自己有慢性肾炎,当时医生也找他谈过,希望他能跟家属联系,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但他听说后平静的拒绝了,这种病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何况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在监狱度过了,等到出狱也已经年岁大了,何必给唯一的女儿增添经济压力和烦恼呢。
所以,这整件事他根本就没跟陶婉如提过。
但最近一些日子,他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疲倦、恶心、呼吸困难,甚至偶尔皮下组织出血,他就知道一直拖延的肾病开始加重了。
陶婉如见父亲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心里明白,恐怕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当下一阵悲凉和心酸涌上来。
“爸……”才开口说出一个字,声音便忍不住沙哑,她低了低头掩饰自己起伏的情绪,停了停才又说,“医生讲,你得了尿毒症。不过--好在是早期,情况还没有恶化,医生说你必须马上住院,配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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