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看着树大根深的莫西府从此走下坡路,而不顾。若选择公子,就需要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带有莫西府标志的黄色“米”旗随处可见,当然还有金银店铺和成衣铺。清心街是阳谷县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各家商铺老店齐聚。下了轿子,我直接进入莫西粮油老店。掌柜的徐叔见了我,一脸褶子笑开了花。
“哎呦,什么风把莲姑娘吹来了?快快进来!”
轻车熟路上了粮店的二楼,我温婉的笑道:“老爷和公子都同意我来帮忙,以后账面上的东西还请徐叔多多教我。”
徐叔和我爹都是莫西府的下人,我爹不知长进到如今还是个看门护院的,徐叔一路好学,现已做了莫西府内务总管。不过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我又是公子面前的红姑娘,他定会助我。
要说这账面上的东西,怕是别的姑娘看一眼都头痛的事,到了我这里倒是一目了然。再难缠的账,不过一个时辰一把算盘就能搞定。
下人拿账本的空档,我习惯性的推开窗户,看楼下街道人来人往。这一看不打紧,竟发现“武氏”烧饼店正好脸对脸。
“什么时候开的烧饼店?”我双眉紧颦,内心不住的打颤。
“上个月刚开的,武氏烧饼店的老板和老爷认识,是个年轻人,人也长得俊,初一十五两天亲自揉面做烧饼,来买烧饼的姑娘都排长队了!”
真是稀罕事,上辈子怎么没见他下过厨房?会做烧饼,天下奇闻!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不用担心碰到他,出门的时候,武府的轿子还没走,应是还没走。我坐回来,下人也捧着账本上来了,徐叔指了指不算太薄的账本很是欣慰道:“有你来,我就放心了!我去楼下喝茶,你算账吧!”
我的茶水也到了,淡黄的茶水中盛开着几朵柔嫩黄/菊。武植喜欢喝普洱,后来我爱上喝普洱茶,普洱茶又称苦茶,茶微苦微甘而凉,苦甜掺半,似后知后觉。今重温杭菊,才惊觉做回了自己。明明就是柔嫩的女子,该被男人宠着爱着疼着,却为何命运捉弄,受尽屈辱折磨,丧失尊严。
手指翻飞,算盘劈啪作响,一坐两个时辰,中午了,我也该回府。徐叔上来检查,见我又是揉肩又是动脖子,不由笑道:“能者多劳,徐叔老了,以后莫西府的财政大权就交与你了!”
我也不是霸权,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留下来吃饭吧!徐叔管饭。”
“不了,走时没和公子交代,怕着急。明日我再过来。”温婉作别,徒留下徐叔一脸神思。
不是不想跳脱,重活自己。无奈内心压抑,怕一旦打开便会有恨的双翼撕背而出,振翅苍穹,走火至魔。
桌上搁置了用油纸包裹好的新烤出的武氏烧饼,我惊讶的望着送烧饼上门的小厮。小厮见我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害羞道:“我家掌柜让送烧饼给金帘小姐,楼下伙计说金帘小姐就在此办公,怎不见小姐?”
我搁下账本,一指后园的茅厕道:“方便去了,东西拿走,她不爱吃。”
小厮不肯,磨磨蹭蹭欲等候,我一甩账册道:“还不走?几文钱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送人!”
小厮也不是个省油的,随即顶嘴道:“又不是送你的,是我们掌柜送金帘小姐的。再说排着长队等吃我家掌柜亲手做的烧饼的美娇娘大有人在!不信你看!”
他手的方向便是窗外楼下,不用看只用听就知道了,我忍不住讥笑。
你若等就等,我跑下楼亲自换了一壶茶,再上来时,小厮的脸比哭还要难看。他指着我道:“你就是金帘小姐?怎么穿着男装?”
我不理,谩道:“你可以走了,告诉你家掌柜,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独不爱吃烧饼。”
“你不吃便扔了吧,我不拿走,我们家不缺烧饼!”小厮愁着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