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第308章 生离死别（2）

    裴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一首动听的歌。

    “真跟你离了，我就去找其他男人，才不会等你再来追我。”初夏对裴池笑了笑，勾上他的脖子：“要不这样吧，你今晚就这样抱我睡，看你诚心够不够，够的话，我这辈子就只做你的女人！”

    “没问题，小事一桩！”裴池满口应允。

    他觉得这件事很容易达成，可是不久后小豆芽开始哭闹，他的手臂又酸又胀，他才发现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坚持了没多久，后来他见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唯有放下初夏，让孩子吃饱先睡觉。

    那之后，初夏也睡着了。

    他守了大半夜后，着实疲累，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他醒来，却发现不见初夏和小豆芽的踪影，就连小兜子也找不到人。

    他折回卧室，仔细找了一遍，最终在抽屉里看到初夏的留言：“我带上我的两个孩子去看赵容了，看完那个女人，我想带两个孩子单独住一段时间，就在这个有你的城市，不会走远。你帮我照顾秋秋，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家，勿找，勿念。”

    换作是平日，裴池肯定是大发雷霆，此次他很平静。

    他知道初夏不会骗他，她说就在这座城市，那就让她带两个孩子散散心。等她想他了，定会回来找他……

    那厢初夏去到医院的时候，赵容还在昏睡。病床-上的女人容颜憔悴，跟她记忆中的鲜活与华贵截然相反。

    也是，听说坚持了很多年，现在即便没死，也被药物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她等了半个小时，赵容才睁了眼。

    看到她的一瞬，赵容脸露惊喜：“女儿，你来看我啦？!”

    “我听说你为了我和老大的事费了不少心机，才特地过来看看你。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老大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我还是觉得跟他不合适，所以决定从今天开始分居。”初夏淡声回道，冷眼俯视赵容。

    这么多年后再见赵容，她对这个女人还是没有那种母女之情，看到这个女人，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赵容闻言脸色微变：“你这孩子是为了气我才说这话吗？”

    “也许吧，只是不想遂了你的意。你也不是上帝，没办法掌控所有人的命运。这不，最终你要被老天爷玩死了，也没达成把我和裴池送作堆的心愿。”初夏投给赵容讥诮的一眼，便想出病房。

    “女儿，等一等！”赵容忙想拉初夏的手。

    初夏的反应很快，她用力甩开赵容，赵容脸色再变：“我是你母亲！”

    “错了，你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我的母亲，我也没有把你当成是我的母亲。做母亲的，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视而不见，更不会弃之若蔽。”初夏看向小兜子，再看一眼怀中安睡的小豆芽。

    赵容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来她对女儿疏于照顾，她甚至不太记得初夏的容貌，也许她女儿说得对，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把把初夏当成是自己的女儿。

    “这就是你和裴池的两个孩子吧？能不能抱近一些，让我看一眼？”赵容尴尬地想转移话题。

    两个孩子都很漂亮，也许初夏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为什么她却不记得当初的情景了呢？

    占据她半生回忆的是她不得志的爱情，是她的流离失所，她却疏忽了自己最亲近的女儿。

    更甚至，她为了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硬生生把女儿送到裴池的怀里，她甚至从来没想过初夏的人生是不是该由她来掌控。

    “没什么好看的，我和你之间没什么感情，你看多我的一双儿女几眼，也不可能对他们产生感情，当然，他们也不可能对你这个名义上的外婆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赵女士，好好养病，我走了。”初夏说完，看向小兜子，柔声道：“儿子，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在小兜子很小的时候，她教他说话，教他喊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却从来没教他喊爸爸妈妈。

    她怕自己会像赵容一样，没办法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受不起“妈妈”二字。

    小兜子毫不犹豫地开了口：“夏夏本来就是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妈妈，我们走吧，这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他心里乐开了花，一直想叫的，可是总不好意思这样叫，因为习惯了叫夏夏。

    其实他知道，这就是他最爱最爱的妈妈，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初夏绽放了一抹笑厣，她抱紧小豆芽，牵起小兜子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只剩下赵容痛哭出声，她突然间发现，从她女儿记事起，再没有当她面叫过她一声“妈妈”……

    初夏从这天起搬离了夏家，也搬出了裴家，自己在外面找了一套离小兜子学校很近的小公寓。

    偶尔她会接到初秋的来电，初秋告诉她，自她那天去过医院探望赵容后，赵容的病情日益严重，医生说，赵容坚持不了几天。

    又过了一天，初秋再来电，告诉她赵容已到弥留之际。她挂了电话，没有去医院的想法。

    很快夏长天也打了一通电话，说的同一件事，她却懒洋洋地回道：“老爸，我不去更好，因为我说不出虚伪的话。”

    真的，她和赵容之间没有母女情，一点也没有，还不如那些未曾打过照面的陌生人，那样最起码还能留有一点幻想。

    “你这孩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倔，跟她一样。不来也好，她昨天还告诉我，如果她当年对你多关注一点该有多好……”

    夏长天说了没多久，那边传来混乱声，十分钟后，夏长天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赵容去世了。

    初夏挂了电话，心里头空空的。

    外面下起了雨，她推开窗，觉得家里闷闷的，闷得人难受。

    有人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这个位置。见她开了窗，对方朝她挥手。她心一凛，旋即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老大，你没事站在外面淋雨做什么，傻了吗？”裴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一首动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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