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我恐怕做不了主,姑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吧。”衙差面无表情的答道,像个黑面神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差大哥,我真的很担心蒋安的情况,要不然麻烦你给公孙大人传个话,行么?”白飞雪将一块碎银子塞到衙差的手里:“小小意思,请笑纳。”
好在这个衙差并不迂腐,或者说这个世道原本就有钱能使鬼推磨,衙差思考了一阵,微微点了点头。
白飞雪回到房间里,也不知道那衙差究竟是托了谁去请示公孙大人,总之没过多久,白飞雪终于获得了探病蒋安的机会。
然而,她却高兴不到哪里去,因为蒋安几乎没有一点儿好转,看上去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蒋安,你好些了吗?”白飞雪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可是,蒋安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也不知究竟在看些什么。
“你是不是恨我?”白飞雪猛地拉起蒋安的手,蹙眉看着他:“如果你狠我,那么欢迎你来报复我!”
蒋安突然睁大了眼睛,锐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幽冷。
“你听到了对不对,来吧,用你的双手去成全你心里的恨,杀了我吧。”白飞雪随手拿起一把剪刀放到了蒋安的手里,随即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蒋安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着白飞雪发呆,他脸上的表情僵硬,手中却紧紧握着那一把剪刀。
他突然发疯一般的大叫了起来,剪刀“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姑娘,你别这样逼他了,这样做恐怕会起到反效果!”郎中听到了声音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不是我想逼他,而是他一直在逼自己,你看!”白飞雪走到蒋安的身后,越过他端起了地上那一盆兰花,摆放在桌子上。
郎中走过来,查看了一下花盆,里面还有些药物的残渣,那些药,他竟然一口也没有喝过。
“够了!”蒋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白飞雪转头,见到他脸上的躁动不安。
“你是装病的,对吗?为什么要这样做?”白飞雪凝视着他的眼睛,换来的却是他逃避的眼神。
他别过头去,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你走吧,我没有恨过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白飞雪不知怎么,觉得好心酸。
“我不走,蒋安,有些话,我今天一定要跟你说清楚。”
白飞雪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郎中,他会意地点了点头,放下药碗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将门带上。
蒋安依旧没有转头去看她,而白飞雪却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捧起他的脸:“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真的打从一开始就当你是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亲人,不论你相不相信!”
自从他离开了豫州大牢,整个人颓废了很多,阴郁、冷漠几乎将他覆盖,白飞雪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竟然可以那么大。
蒋安的身子突然一滞,似乎听到什么让他难以消化的事实,他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着。
“我……知道了。”
半晌,他淡淡的说道,却字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别这样好吗?”白飞雪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皱起的眉头,她多么希望回到刚刚来豫州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蒋安就像是她的护身符,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守护在她身边。
“表哥。”她温柔地一笑,像以前一样。
蒋安微微楞了楞,默默点了点头:“嗯。”
“有件事,想跟你说。”白飞雪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把心一横:“皇甫高毅遇到麻烦了。”
然而,蒋安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早已洞悉了一切。
“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蒋安的声音依旧沙哑,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白飞雪摇了摇头,担忧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而逝,或许真是她想得太多了。
只是,皇甫高毅的布局究竟能不能真的将敌人一网打尽,而她眼前的这个蒋安,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颓废,那么阴郁,却又似乎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够看得穿?
“你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白飞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安。
蒋安默默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桌子上的药碗冒起一阵热气,显然很不好闻,白飞雪微微蹙眉:“把药喝了吧,等会儿药凉了。”
蒋安愣了楞,走到桌子边,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虽然身子仍旧有些弱,不过较之前还是好了很多。
蒋安把碗放下,一阵沉默,直到白飞雪淡淡开口:“我还记得,你说过,喝得越快,越是尝不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