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随着房门“嘭”地一声关上,宋初玉咬着手指,徘徊在门前,反反复复走了数十道,始终无法安下心回房,若裴煊因自己有个好歹,她当真得以死谢罪。
至于屋内。
牧伯抬起手掌,一道蓝色的光晕在他掌心升起,只见他缓缓,将真气,顺着裴煊额头,灌入体内。
过了好半天,裴煊如雪的手指动了动,平静无波的眸眼,再度有了光彩。
“少主,可有感觉好些?”牧伯一边关切,一边心里暗暗道,这个宋小姐,自打少主遇到她就没有好事,先是将裴家至宝传音铃给了她,接着为了救她那什么心上人,舍了自己调养身体的半株天山雪绒花,现在,更是破了少主十几年的规矩。
“无事。”裴煊淡淡摇着头,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
看着牧伯愤慨的神色,裴煊轻拍他的肩膀,沁凉的语调悠然道,“别怪她!”
“唉!”牧伯重重叹口气,少主就是这般水晶心肝,那女人,险些害死少主,少主竟不计前嫌,仍旧为他说话。
“今日老奴也不走了,就在这里守着少主。”想到这,不由有点懊恼,若他刚才在少主房中多留一刻,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煊闻言,淡淡点头,他清楚牧伯的脾气,但凡他决定的事情,他再多说也无用,再说,想起刚才的事情,他秀雅的眉,也禁不住微微轻皱,心里那奇怪的感觉,究竟怎么回事?
直到再度躺下,裴煊的手指,缓缓抚上冰凉的唇瓣,方才这里,为什么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是什么,平静的眸眼,顿时起了一层水雾,氤氲朦胧中,隐现一丝七彩水光……
出了这样的事情,宋初玉自无法再睡觉,去屋内拖了床被子,裹着自己,靠在裴煊门边睡着了。
第二日,牧伯推着裴煊出门散心,猛然看见靠着门边熟睡的宋初玉,精致的秀眉微皱,如玉的面颊透粉,娇俏迷人,唇如早樱,透着水润光泽。
嘴唇?!轰得一声,裴煊脑中有火光四溅,这使他又想到了昨日的事情,面色隐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在眼见宋初玉转醒,还未睁眼之时,再度,“嘭”地一声,闭上房门。
被那剧烈关门声一震,宋初玉睁开眼,顿了几秒,随即意识到那声音是什么,连忙起身敲门。
“师兄,师兄,你没事了吗?”
外面的人坚持不懈敲门,屋内的人雪雕般,雷打不动,可只有裴煊自己知道,心间涌起的那细微躁动,他一向心如镜湖,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说是烦躁,却又不尽然。
眼见裴煊垂着头,神情若有所思,牧伯小心翼翼,压下自己眼中的震惊,少主这是……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坚决不容许少主做傻事!
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不间断,最后,还是裴煊示意牧伯转告,他暂时不想见她。
听了裴煊托牧伯转告的话,心里虽然歉疚更深,但想着好歹裴煊是没事了,安下心,她想着,等改日他气消了,应该就能原谅自己了。
垂丧着头,宋初玉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于是当真,接连几天,宋初玉再也没有见裴煊露过一次面,即便账本,也是他让牧伯送来核实。
期间,浓儿来过珍缘坊一次,将思念主子已久的猫儿送来,顺带告诉她,苏氏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她身边的桂嬷嬷,自某日与苏氏外出归来后,便到处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她也是留了心,怕她们又在商量迫害小姐的主意,故而隐在暗处才知,她们好像是在找一个男孩,至于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听了浓儿的汇报,宋初玉的唇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如果她没猜错,苏氏也开始寻找秦天了,她已经知道秦天失踪的消息了,虽然她犹豫着不愿,但似乎,有些事情,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这几天,参加完长公主的婚宴归来,她将亲自带着秦天回归宋府,就算不为其他,他毕竟也是宋文武的儿子,属于他的欠他的,都要统统偿还,不然对他,太不公平!
“老太爷的情况如何,苏氏可有去探视过?”
“回小姐,老太爷一切安好,二夫人是有去探望过几次,不过,皆被守卫拦住。”
听了浓儿的汇报,宋初玉满意的点点头。
将手中一颗熟透的红杏,递给浓儿,要她得空,转交给老太爷。
“你便告诉他,果实已熟便可,旁的话,勿要多说,免得惹人起疑。”宋初玉表情慎重的嘱咐。
“小姐放心!”浓儿郑重将红杏捧在手心,复匆匆离去。
果实已熟,时机成熟,苏氏,你可准备好迎击!
凉薄的笑意,噙满宋初玉嘴角。
离开主人几日的猫儿,晃着自己瘦了几斤的肚子,在宋初玉面前上蹿下跳。
为伊消得人憔悴,主人,你看我多爱你!
猫儿在这边星星眼,诉着衷情,冷不防见到宋初玉弯下身,以为自己的深情得到了主人的回应,乐得虎眼都快看不见了。
宋初玉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皮,笑道:“几个月了,要生了吧?”
“嗷呜——”猫儿一声悲鸣,不满抱怨,爷是公的,不会下崽!
宋初玉认真看了它半晌,直看得猫儿发寒,方拍拍手站起身,无奈道,“哦,你是公的,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忘记猫儿性别的人,丝毫没有歉疚的自觉性,虎泪唰拉从猫儿眼中奔流直下,它无奈悲凉的在地上打着滚,抗议主子对它的不爱,一定是有了新人忘了旧虎!
猫儿一声声叫得凄凉,为防它继续哀嚎,惊吓到顾客,搅黄了她的生意,忙用脚尖,捅了捅它圆滚滚的肚皮道,“洗个澡,收拾收拾,明天带你出门!”
“嗷呜——”听闻主子要带它出门,猫儿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摇着尾巴,得意地笑得意地笑,果然主子还是爱它的,出去玩都念着它,还为了它的虎体健康,温柔的叮嘱它洗澡,嗷呜——,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主子吗,多亏它当年慧眼识主,跟对了组织,受益终生……
宋初玉嘴角微抽,看着自得其乐,臭屁无比的猫儿。
冰冰凉凉的声音,毫不留情,砸在了猫儿振奋无比的小心肝上:“我怕你太脏,对我面子!”
说完不再回头,衣袖一挥,徒留猫儿,独自在风中石化,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两片枯叶……
“江山易改,虎性难移!”宋初玉摇头看着猫儿,凄惶摇摆的背影,这么多年,这自恋无比的个性,怎么还是改不了。
也就在她一摇头,一轻笑的瞬间,窗外响起敲窗声。
打开窗子,宋初玉鄙夷的看着,爬窗而入的卫颜。
讪笑着摸摸鼻尖,卫颜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送上。
“世子妃,这是世子要我给您送来的裙装,世子料定世子妃出府匆忙,定然不及带走衣物,也没有时间去买,故而差属下送来,明日要参加长公主婚宴的衣物。”卫颜巴拉巴拉说着,将自家世子对世子妃的柔情蜜意展露无疑。
只是,本来有一星半点感动的宋初玉,在联想到昨日噩梦,外加裴煊事件后,那感动的星火霎时变成燎原烈火,整张脸黑如锅底。
于是,本以为讨好了世子妃,能从正门回的卫颜,再度被宋初玉,赶着从窗户飞出,还差点没被宋初玉关窗的迅猛之势,挤了鼻子。
“我招谁惹谁了——”不明缘由,莫名其妙当了炮灰的卫颜,揣着破碎的小心肝,哭丧着脸,回去向自家世子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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