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好奇心,就在众人各怀目地,对宋初玉家事表示关心的时候,只是一个清冷的眼神,宋初玉便将那些热切沸腾的心冰镇起来。
沐云琛竭力要求快马送她回府,考虑到事态紧急,她也不好一路踏瓦于闹市中穿行,便只带了沐云琛一人,与她同行。
临走前,不知是不是错觉,宋初玉瞥到窗边不知缘何眼睫轻垂,状似担忧一闪即逝的公仪鹤,四目相接,他便又是那般祸国的无暇笑容。
一刻钟的时间后,宋初玉回到宋府。
只是一路,不论守门的小厮,抑或接引她的丫头,一个个皆露出见鬼般的恐慌神色,就像,她是什么要命的洪水猛兽。
沐云琛将一切看在眼里,宋初玉的事情,他之后也全然知晓,因此不免又生怜惜,替她一介嫡女身处这高门大宅的利益中心而心疼,偏生这女子又如此隐忍坚强,从不显现半丝柔弱。
现在他才知晓,一个女子不是只有梨花带雨,撒娇扮柔才楚楚可怜,惹人怜惜。最惹人怜惜的,是她这种将什么事都揣在心里,沉静的表情写在脸上,痛了不哭,委屈了不怨的女子。
蓦地,沐云琛不知中了什么魔怔,伸出手,握住宋初玉冰凉的手,他能感受到她身子明显一震。
未待她抽出手,他便急急开口:“朋友的关心!”
宋初玉一怔,见过这男子的爽朗大气,小孩心性,却没想到也会有这般细腻感性的时刻,许是怕她忧心,才如此安慰。
宋初玉反握了握沐云琛的手,浅笑暖暖:“我没事,别担心!”
随即,沐云琛默默看了看空空的手心,怅然若失,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难受,很闹心,有点酸有点涩,可他偏偏,就是不知道原因,只能有些苦恼的,将手垂于袖底。
宋初玉靠近大厅时,一众围观的人,纷纷给她让路,每个人的表情都透出些惶恐,犹如死神逼近。
首先入眼的不是大厅中,面色焦灼的苏氏,而是地上放着的一方白色担架,那微微的凸起,显出浓郁的死气。
宋初玉上前,众人后退。
她步履轻慢,指尖平稳,将那方白布的边角掀开,她知道这是苏氏为自己设下的有一个局,也是展清羽费尽心力前去搅局的原因。
然而,纵使她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平定心绪,却没想到,白布掀开的一瞬,她的心脏还是抑制不住的紧缩,脚步踉跄,幸而身后的沐云琛扶住了她。
沐云琛看着宋初玉略显苍白惊骇的脸,那张脸上各种情绪交织,愤怒、悲伤、苦涩,以及一丝悔恨。
他也不顾及其他人如何想,拿起腰间长剑,将白布整个挑开。
整块白布,便如轻盈折翼的蝶,飘然坠地,那凄凉的担架上,面容扭曲,舌头伸长僵直,两眼上翻的女体便暴露在空气中,每一粒分子都发出悲鸣。
“啊!”有受不住刺激的人,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沐云琛则慌忙,捂住宋初玉的眼睛,声调带着少有的颤抖:“玉儿,不要看——”
他能感到有几滴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渗出,不过那脆弱只是瞬息,转眼,宋初玉轻轻拿开他遮住双眼的手,硬挺着站了起来,身躯笔直,只是眸中带着冰冷与怨愤,直射向上首,还在抹泪的苏氏。
苏氏动作一顿,感到宋初玉赤裸裸冷寒的目光,她竟不受控制,呼吸紧窒,脊背发寒:“玉儿,你……”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她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丫鬟,你也狠心!”宋初玉说这番话时,尽量控制自己的声调不因激动而颤抖。
“宋初玉,你不要疯狗咬人,诬陷我母亲!”一袭白衣的宋玉瑶自帘幕后走出,看来,这次事故,倒让她得以减刑释放,或者,那惩罚本就是做给人看的。
“你说话客气点!”沐云琛闻言气急,将宋初玉往身后一拉,挡住宋玉瑶挑衅的目光。
“沐小王爷,这是宋府的家事,外人不得干预!”宋玉瑶咄咄逼人,本来一介小王爷她还不敢如此放肆,但此刻理站在了她这边,更何况,这是将宋初玉踩入泥土的绝佳机会,她不介意拿自己的形象为代价,进行毁灭。
“你!”沐云琛气结,却发现自己当真没有什么话语反驳,更何况,他不屑对一介女流动手。
“仵作!”展清羽此刻也走进来,站在宋玉瑶身边,眼神瞟向窗外,那个精瘦的老头。
老头进来,颇为专业的将尸体检查一番,最后走上前,禀告苏氏。
“宋夫人,这丫鬟应该是于今日午时悬梁,老朽检查过,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不少旧伤疤和灼伤,看来,是曾经受过非人待遇!”
老头一五一十将查看到的情况汇报,直到苏氏挥手,示意老头离开。
“玉儿,这含雨可是你的丫鬟?”听着是疑问,可在场谁不知,含雨是红袖阁的丫头,如今听闻仵作汇报,越发觉得宋初玉可怕的瘆人,有些人还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幸好不是宋初玉的丫鬟。
“是,含雨是我的丫鬟,不过,我从未对她实施过体罚!”宋初玉字字铿锵,神情坦荡。
“本小王爷也相信玉儿,还望宋夫人查明真相,还玉儿清白!”沐云琛的拳头在袖底攥紧,这般把戏,他又怎会看不透,这分明是构陷!
众人看见宋初玉磊落的神情,加上沐云琛笃定的语气,不免心里的肯定又有些摇曳,竟一时不敢证实自己先前的推理。
“来人,将人证带上来!”眼见众人目露犹疑,宋玉瑶及时开口。
粗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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