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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胥,字子都,阳城县人,十八岁夺科举魁首,成为历朝第一位以如此年纪夺得文武双状元的人,因其对天文历法、奇门遁法颇有心得,且帮助当今圣上取得几次大战役的成功,二十五岁,便被委任东昌国师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基本可以说,东昌朝堂半边天,由他一人执掌。
她先前从史料上看到,还以为东陵胥是个老头子,再不然也该是个油头滑面的神棍,却不想竟是如此仙气飘举,甚得民心的主,倒真叫她颠覆以往对于国师的认知。
“今日多谢姑娘慷慨相助!”东陵胥接过宋初玉手中空茶盏,倾身施礼。
“国师大善才是东昌百姓之福,玉儿所为,不值一提。”这不是假意客气,而是真实心声。
“玉儿?可介意我如此唤你?”商量的语气,显露极好的修养。
“自然不会。”
宋初玉刚点头,但见,先前无意将汤汁洒在她身上的老妇,由一中年妇女扶着,神神秘秘,将东陵胥唤至一边。
宋初玉没有偷窥的习惯,也没有旺盛的好奇心,便等在一边,待东陵胥回来,同他告辞离开。
只是,半晌,东陵胥来到她身边,却递给了她一个同心结。
“给我?”宋初玉目光,落在东陵胥手中,另一只同心结上。
见宋初玉并没有接的打算,东陵胥耐心解释:“老人家的心意,我不好推辞,玉儿若不喜,回家后可自行处理。”
宋初玉随着东陵胥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笑容和蔼慈祥的老妇身上,那般期待的目光,当真让她不好推拒。
“好,老人家,多谢!”宋初玉将同心结的一端套入指尖,对着老妇声声感谢。
既是个美丽的误会,她也不愿做那恶人将它打碎。
老妇点了点头,对着他们比了个奇异的手势,接着,在中年妇人的搀扶下,转身,夕阳将她们的影线拉长,渐行渐远。
“什么意思?”宋初玉问的自是老妇人比的那个手势。
“她是想说不用谢!”东陵胥望着她,笑容温柔,眸光如水。
“原来如此。”
宋初玉领悟般点点头,眼见天色不早,怕李嬷嬷忧心,便立马跟东陵胥告辞。
女子的背影纤细如柳,却又自有一番风骨,秀雅洒脱,东陵胥注视那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不得见,方才将目光调转到手中的同心结上,良久,方妥当放置在身边。
也是此刻,流珠阁的房顶上,流光魅惑的眸眼,注视着东陵胥远去的背影。
青衣小童在身边,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世子,咱们为何要来此处?”
“她如何会惹上那个人?”低沉迷离的语音,喃喃自语,直接将小童的疑问过滤。
“世子!”连生大着胆提高语调。
“哦,我来找人修琴。”似终于想起连生的问话,公仪鹤语调慵懒。
“修琴?”连生狐疑,世子这般闲散的姿态,宽衣大袍中何处可置琴,即便来寻修琴人,也断没必要
在此吹了近半日冷风。
“可惜,人走了。”公仪鹤语调惋惜,面上却当真没显露一分一毫可惜的意味。
“那我去替世子将人抓来!”脚底风起,连生正待轻功离地,却被公仪鹤一指轻轻勾住衣领。
“做人不能太粗暴,尤其对待女子,无妨,两日后,我与她自会再见!”公仪鹤笑意深深,显示他此刻难得的好心情。
连生禁不住嘴角抽了抽,粗暴?主子以前将那些花痴女人直接扔出时怎么不嫌粗暴?将北漠国公主一掌飞入沙坑时怎么不嫌粗暴?将沐府郡主挂在树上风吹日晒雨淋三日,不闻不问时,怎么不嫌粗暴?
突然,连生想到了个不太可能的可能,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主子阅美万千,却从无一人能近他三尺,更别说得他青睐,就那个女人,不可能不可能!
连生在一边头摇得似拨浪鼓,却没看见自家主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爽。
不用谢的手势?东昌国但凡有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永结同心的意思,只有那个笨女人不知道!
难得觉察到身边低沉的气压,连生似乎看到,主子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就像,自己心爱之物被他人觊觎,只是,还未等他细细分辨,公仪鹤已如惊鸿般掠出老远。
“世子——”等等我!连生连忙提气,卯足全力紧随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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