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响,右臂脱了臼。
“别找死,小兔崽子”
龙垣拎住他的领子,拍了怕插在腰间的蝴蝶刀,声音压低道:“她我这辈子娶定了”
周航额头上的汗渗了出来,两条腿不住颤抖,在那个安逸的地域里,连打架这样的事都少之又少,哪里见过亮刀子的,他也不是胆大的人,可心底里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让他用仅剩的力气顶着龙垣,不让他侵犯一毫。
“去你**”
龙垣恼羞成怒,一脚踹在周航受伤的肩头,蹬出去很远。
自始至终,那竹伞没有抬起来半分。
周航的心像碎了一般的疼痛,咬着牙撑起身子,巷尾传来了呜咽的声音,那个叫凌霜的女孩擦着眼泪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周航的腰,哀求道:“周航,跟我走吧,我们回去,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了”
周航喘着气,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却只有三个字:“对不起”然后对着旅店大厅里喊道:“你们这些男人,不能帮帮忙吗?”
布拉格看看自己受伤的手腕,酸溜溜道:“夏哥,英雄救美吧,这个机会老布我让给你了”
夏夜之头也没抬,依旧是刚才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轩儿小姐情况不明,你胡闹什么,那些人与你我有关系?”
一句话将布拉格问住了,嘎巴着嘴不敢看夏夜之。凌榛觉不对,望向布拉格,那表情似在询问。
布拉格他能说什么?还是娆娆姐在的那段日子好啊,夕阳西下,晚风轻拂,一切风轻云淡,整个世界充斥着美好
布拉格揉了揉胳膊,“老大,要不你帮帮忙?那小子手下不简单”
正在凌榛寻思之时,明泽走了出去。
“求你们,帮帮忙,不要让坏人欺负她”周航看到只有一个人走过来,哑着嗓子做最后的努力。
或许是这句傻话打动了女孩的心扉,那柄遮住她冰雪玉容的竹伞终于被收了回来,她朱唇轻启,似纠结似埋怨地说了一声:“都这样了,你还不罢休,何苦呢?”
周航沙哑地笑了起来,右臂的痛又让他笑得很难看:“呵呵……美女,你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展了展舒眉,“你我本无挂碍,何须着想,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不管你生过什么,受过什么伤害,我只想陪着你,看着你,就算你就这样走下去,也好,也好”周航捂着右肩,又上前挡住了女孩。
“妈了个比的,你小子真不知好歹”
龙垣摸出腰间蝴蝶刀,熟练地一记盘桓,朝着背身而立的周航大腿刺了出去。
“周航,小心”
整条巷子里充斥着凌霜尖利的声音。
滴答――
一滴滴鲜血砸在了湿漉漉的石板上,碎成了几点,被潺潺的流水带散,飘向远处。
凌霜双手拢着嘴看着那一幕,那难以置信的一幕,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迹,那么她相信神迹就在上一刻生。
那个小男生,攥住了刺向周航的刀,周航没事
戛然而止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是喜极而泣
有些事只有生过,才知道可怕,当周航看到那鲜血从救过他们一次的男生手上留下的时候,他吓得瘫坐在地,向后缩着身子。
“哈哈……”龙垣舔了舔唇上的短髭,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条巷子分外刺耳,“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小子,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也许我可以让你跟着我,可惜啊可惜,这妞老子要定了,谁跟我抢老子送他见阎王”
嘶
龙垣猛地抽刀,带起了一团血水。
“今天在你身上扎个孔,只要你半条命,等好了以后别忘了是哪个爷爷给你放的血”龙垣说着,蝴蝶刀在手中飞快折合,突然之间,刺向了夏夜之。
就在刀尖接触到裤子的一瞬,他的手腕便被叼住了,龙垣一惊,用整个身体俯冲的力量往出推手腕,然而,这把蝴蝶刀就像扎进了一堵墙里,连半分都动不了,面前这个青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用两个人仅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见了阎王,替我问声好”
“什么?”
龙垣看见对方张开嘴,然后束成了一个打口哨的形状,忽然之间,就如雷暴天气那狂躁的雷鸣般在耳鼓中炸响,比被刀割过不知道多少倍的疼痛风卷残云似地蔓延到每一条神经,那经历漫长的仿佛要几个世纪。
沉重的阴霾降落了世间,面前鬼魅飞舞,喉咙偏偏被扼住了似的无法出一声。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龙垣闭上眼睛,可是狰狞的魑魅还在面前,他也顾不上许多,攥起手中的蝴蝶刀猛然刺向眼睛。
“啊”
几声尖叫不分先后的回响起来,凌霜浑身剧烈地战抖,扶着墙大声呕吐起来。
布拉格强咽了口吐沫,看着龙垣将自己的眼眶都刨了出来,哆嗦道:“这,这,这是怎么了?”
那帮站在大厅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都看着他们这一行的老大,拿铁链的青年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想保持威望,甩起铁链朝着夏夜之抽了过去。
不过,眼前突然一花,这个人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噶
噶噶
“你放手,呦呦,你放手,放手,哎呀,疼,疼”
喀吧
清脆的碎裂声一响而落,青年眼泪和鼻涕一下都出来了,夏夜之右脚撤了半步,凌榛猛然张开眼,想起夏夜之第一次来盛世年华的那晚,孙枭像一根树枝一样被夏夜之拎住抽在柱子上,当时就是这个动作。
这些人虽可恶,但也不至于非到死的地步,想到这,凌榛沉声道:“小夏,别下死手”
可是,夏夜之丝毫没有听他的意思,满脸戏谑的笑意,在戏谑之下似乎还隐藏着暴虐的力量,第一次,凌榛觉得又见到那个人的感觉,甚至比那个人还要令人胆寒。
青年就像一只风筝似的从店门飞出去,滑行了过十米的的距离,撞在了墙上,一片红白泼洒,弥漫了整个世界。
两个头目一个死了,另一个估计也活不了,手下一哄而散,店长王义裤子里湿漉漉的,在脚下积了一滩,这辈子,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太深太深,远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一连死了两个人,袁飞有点怕了,他不敢看夏夜之,颤声问凌榛:“老大,用不用告诉翼爷一声?”
不等布拉格说话,夏夜之冷哼道:“若他连这点事也承担不了,你劝他趁早别跟那个人抢东西”
虽然是这么说,袁飞还是播了个电话,很快,那面响起了杨橙的声音,袁飞也没心情客套了,直接求见赵炫翼,那边一个沉静清冷的声音道:“你们还好吧?”
“不好了,翼爷,这下坏事了”
停了三秒,赵炫翼道:“怎么了?”
“夏爷做掉了两个闹事的小混混怕都是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袁飞……”
“唉,我在,我在”
“以后这点小事不要麻烦我,死的只要不是顶尖上那几个人就行”
“额……”
“还有,找最好的东西给夏爷压惊,你所认识最漂亮的女人,还有,跟夏爷个人我补五百万嘟――嘟――”
袁飞挂了电话,现身上跟刚洗过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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