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毒?”
谢嘉树听完青罗的讲述,顿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气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让大夫瞧过了吗?妙善可有什么不妥?”
感觉到谢嘉树的怒气,青罗下意识的低下头,掩在碧色长裙下的双脚轻轻往后挪了挪,怯怯的说道:“已、已经让大夫瞧过了,说、说是牵机之毒,幸好剂量不是很大,大小姐只是略有不适,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谢嘉树的眉头紧锁,冷声问道:“哦,大夫都瞧过了,为何不来回我?”
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难道此事还有什么隐情?”
大夫和奴婢都没有走漏消息,很显然是妙善下了封口令。自家的女儿自己了解,谢嘉树知道,他的宝贝妙善,年纪小,却极聪明,也非常有城府,她这般行事,定是有什么原因。
笼在袖子里的手紧张的握成拳头,青罗低着头,欲言又止:“这、这件事,大小姐不许奴婢们往外声张——”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谢嘉树抬手将竹躺椅旁高几上放着的茶盏扫到地上。
哐当,茶盏碎成了渣渣儿,温热的茶水淌了一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敢藏着、瞒着?是不是要等妙善被人毒死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才知道?”
谢嘉树咬着牙,阴测测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忠心,可妙善今年才六岁,还是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理当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为她做主……说吧,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否则,就别怪本老爷的家法严苛了!”
说到最后,话里竟带着森森寒意。只把青罗骇得心惊肉跳。
吞了吞口水,青罗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声的说:“是前日的时候,大小姐像往常一样晨练。练完功夫,便喝了杯蜂蜜水,哪成想,大小姐喝完蜂蜜水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大小姐唯恐您和大少爷知道了担心,便悄悄命人唤来了大夫,大夫诊了脉,又查看了大小姐的饮用吃食,最后在蜂糖水里验出了毒。”
谢嘉树表情依然阴郁,“是牵机?”这可是剧毒呀,慢说妙善这么个丁点儿大的孩子了。就是个成年人,也受不了。
青罗点点头,许是已经将秘密说破,破罐子破摔,青罗讲起后头的事情竟然愈发顺畅起来:“大小姐吃了一惊。忙命人追查,查、查了半日,发现那蜂糖水一共经过两个人的手,又经过一番甄别,最终锁定了一个叫做三妞的粗使丫鬟——”
说着,青罗抬了下头,又飞快的垂了下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嘉树挑了挑眉,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妙善中毒,应该不是小洪氏指使的吧?!
就在他心思翻转的当儿,青罗已经开口,“三妞是上次太太从外头买人的时候进府的。经由家里的管事妈妈调教了些日子,特意分到了天香院。”
果然——
谢嘉树眉心跳了跳,说实话,一听女儿中了毒,他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小洪氏。但一想到这段日子她的表现,以及夫妻两人渐渐升温的感情,他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推测。
可现在,听了青罗的话,他的心情愈发矛盾。
……小洪氏应该不会这么狠毒吧?
妙善与她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为何要毒害妙善?
忽然间,谢嘉树想起一事,招手叫过身边的暗香,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婢子明白!”
暗香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顾不得多想,快速的出了屋子,朝竹林跑去。
见此情况,青罗有些惊慌的住了口,惴惴不安的垂手站着一边,静候老爷的吩咐。
偏谢嘉树斜倚在躺椅上,双目微合,似是全然忘了他将青罗唤来是为了什么,并没有再与她说什么。
一刻钟后,暗香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径直走到谢嘉树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谢嘉树紧绷的面孔缓和了些,还好还好,谢向荣那儿安然无恙。
可愈是这样,谢嘉树愈是不能理解,小洪氏为何要费心巴力的给谢向晚下毒?
缓缓睁开眼睛,谢嘉树沉声问道:“那个什么三妞是太太的人?妙善怎么说的?”
这话问得真直白。
青罗暗暗摸了把额角的冷汗,小声回道:“大小姐说不能仅凭这一点就给太太定了罪,毕竟太太是当家主母,掌管着家中所有的奴婢,选人进府什么的更是她的权责所在。如果只因一个小丫鬟就怀疑太太,未免武断了些,对太太也不公平。”
青罗悄悄抬起头,瞥了眼谢嘉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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