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谁?怨你?怨他?反正这事儿不怨……
就没见过这么做买卖的!上来摆个破烂摊子,要嘛儿嘛儿没有,更连个招牌也做不起拿个小和尚滥竽充数,摆明了是糊弄钱来的,谁个能信你!什么?开药方儿?你要看病?你先说说,往活里看还是往死里看?什么?包冶百病?药到病除?你再说说,冶死了还有没有病?有病,有病,我看大和尚你才有病,不如先给自家看看罢!更何况,便宜没好货,一文钱的药方又能医个甚么?这是哪里来的花和尚,你不去念经混在这里做甚么!甚么甚么?你叫灵秀?不认识,这大热的天儿我就不陪你玩儿了!
秀罢秀罢,这招儿不灵,反正这事儿不怨大家伙儿。
就是这般,灵秀和尚没有本钱又不懂经营,天时地利人和一样儿不占,生意给他做成这样也是在所难免的。当然灵秀和尚不会着急,因为没人认可和尚,和尚还是和尚。其实灵秀确也不用着急,因为关老汉还守在那里。老汉知道和尚的能力,老汉更认可自己的眼力,老汉已经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滚滚财源,而这,便是先机——
所以,不必着急。因为,他是灵秀。
ri头将落未落,天se半明半暗。一地明白糊涂,正是朦胧时分。散场的散场,收摊的收摊,带走几分轻松,留下几分沉重,驱散几分疲惫,换来几分欢喜。做买卖,不容易,起早贪黑摸爬滚打陪了无数笑脸儿,不过为了混口饭吃;自有激an商,也不容易,一天天坑蒙拐骗使尽心机提心吊胆,到头来还不知道是个甚么下场,也不过为了吃得比别人好一些。
天下第一要紧事,不得不提。
提提提,再不提无禅和尚就要饿晕了!糖豆儿是真甜,可是不管饱,小和尚终于吃完了手中糖果,发现肚里比先前更加饿了!饿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叫完又开始哭了——你听,你听,呜哇,呜哇,无禅这里哭了!无禅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指着自己肚皮说道。灵秀笑笑,回他一句:“谁叫你乱吃东西,瞧瞧,肚里馋虫都勾出来了罢!”
大和尚没本事挣钱,小和尚只能去喝西北风了,现下还说风凉话儿——这个师父太过分,我看干脆不要他!要是无禅的大哥在场,一定又跳出来为无禅兄弟打抱不平了。还得说无禅是个老实孩子,小和尚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奇怪:“师父,无禅的肚子里面有虫子么?无禅怎么不知道?”灵秀微笑道:“不但有,还有很多,多得数不清。”无禅大惊,忙侧过头去听肚里叽里咕噜的动静儿,越听越像虫子在哭!
“师父师父,虫子也会哭么?”
“是的。”
“师父师父,虫子为什么要哭?”
“因为虫子饿。”
“哦,是了,虫子饿,无禅也饿,大家都饿了,师父师父,无禅要吃饭!”
“没有。”
“有,有,老汉这里有!”
关老汉乐呵呵提着大包小包走过来:“呶,馒头大饼,还有卤菜,趁热吃趁热吃!”人还没走到,那股香味儿已经飘了过来,等人走到了,无禅和尚已经飞起来了——飘飘然,欢声叫!世事就是这般,想要的总是得不到,来时往往出乎意料!没挣到铜板,照样能吃饭,大和尚不行,还有个老汉!大善人,果然是个大善人呐,无禅乐得嘴巴也合不拢,肚里的虫子哭得更欢了!
灵秀却笑着摇头,示意小和尚去说。
无禅怔了怔,旋即恍然,刹那间一颗心又从云端重重跌落地面:“是了,是了,师父说过,此番不化斋,别人施舍的东西不许吃!”无禅很失望,无禅极为不解,无禅是多么多么想吃那些好东西啊,可是无禅还是上前深施一礼道:“老施主,无禅不能吃,因为师父说过,说过,说过……”关老汉哈哈大笑,又和颜悦se道:“小无禅,你叫我关老伯就好,你和老伯说说,师父为什么不让你吃?”
为什么?
因为师父说过不能吃,所以无禅真的不能吃,便是这样,没有别的理由。无禅一时不说,只不过心下仍有几分不舍。无禅话说出口,一时间心里已是万分不舍!好香,好香,唾沫咕嘟暗里咽下去,后方明明已把前方出卖!可怜,可怜,目光慈祥望过来,那边又将这边心思揭开。关老汉微笑不语,看了看小和尚,又去看大和尚——
灵秀轻轻摇头:“老人家,好意心领,和尚不应受,和尚不能受。”这话说得有点儿绕,以关老汉的聪明脑袋也是想了又想才搞明白的——不错!大师么,总要讲究个脸面门面,这般无缘无故与他财物,形同施舍,大师自然是不会收下了。也是,人家没求你施,你偏偏要舍给他,岂不把人当叫花子打发么?不成,不成,再怎么说,大师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了!关老汉思忖片刻,计上心来:“大师莫要误会,这些物什是老汉赊与你师徒二人的,待你明ri挣下银两,再买还与我就是!好了好了,你看饭都放到桌上了!”
灵秀再要推辞,一时却也无言。老人家真是热心肠,二话没说借过吃饭家伙,又跟着里外张罗,现下更连热腾腾的饭菜也主动借给和尚了!和尚实不想受,不受又该怎说?这个灵转念间那个灵又过来了,那个灵转着念不看这个灵,低着头走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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