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不由得对李天冬有些肃然起敬了。中午喝酒时,她连着跟李天冬喝了三杯,而且都是先干为敬。大家见新任乡长对李天冬如此重视,自然也不敢不尊敬他了,到这时候,李天冬算是真正地在河田乡站稳了脚。
喝过了酒,众人散开后,郭翠开了个房让李天冬一起过去。等他进房后,郭翠感激不已地说:“小李,我这事太突然,幸好你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要不然真要出丑了。没说的,姐谢谢你。”
“郭姐,也是你确实有这个实力嘛。”李天冬不想说得太清楚,很多事情说得太清楚了就没神秘感了,“不过你要真想感激我,以后喝酒陪酒这种事就不要勉强我了,回头我开张医院证明,你帮我证明一下就行了。”
郭翠哈哈一笑,说:“年轻人还怕喝酒呀!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也就记在心里了,但有些必要的场合还是要喝的。”
李天冬知道必要的场合是什么,那当然是上面来人时,也就笑着点点头,“行,我听你的。”
郭翠也笑了,完了后正色说:“小李,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准备不足,你帮我看看,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该先烧什么?”
“征地。”李天冬想也没想就说。
“确实,这件事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企业和地方上都拖不起。或许,这就是组织上任命我当乡长的原因。”她见李天冬没回话,问:“小李,你的意思呢?”
“郭姐,你是一乡之长,现在又暂代着书记,你应该问下自己该怎么办吧?”
郭翠笑了起来,说:“我这乡长还不是你给帮来的。我也不傻,心里明白着呢,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郭翠说到做到,一连半个多月,天天带人去沙田村,许金定的老丈人是个明白人,知道此时大势已去,第一个低下头来,带头大哥低头了,下面一干人等也就认了。同时,李天冬又劝说冯难做出适当的让步,并补偿了受伤人员一些经济损失,此事竟然也就顺利结束了。
这一点让李天冬不由得大为感叹,在他所认识的人里,冯难或许并不比关秀官大,但论起处理事物的能力,却比关秀高出了一大截,而庞大的公务员体系中,高出冯难一大截的人肯定数不胜数,所以,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官场并不缺聪明人,但因为体制的关系,大多聪明人都没把聪明用在合适的地方。
这件事不仅让郭翠的能力在区里乡镇干部中大放光彩,也让李天冬受益菲浅,赢得郭翠的敬畏是其一,赢得冯难的信服也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在里面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东顺公司派来施工队进驻沙田村后,冯难再次将李天冬请到了那家私人会所,李天冬也见到了那位他嘴里所说的丈夫很有背景的女人。
这女人四十左右,衣着打扮就像是官太太,不过可能过份依赖化妆品或美容院,脸上的皮肤已经显得有些浮肿,白得很不自然,眉毛也被修成一条弯弯的线,下面是两只凸出的大眼袋。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身材魁梧,梳着大背头,身穿一件对襟唐服,左手捏着一串佛珠。李天冬从他那狡黠的目光中断定这是一位所谓的大师。
冯难介绍说这是胡姐。胡姐倒是没什么架子,亲切地跟李天冬握了手,说:“小李,我早听冯总说起你的名字,一直是很向往与你一见的,不过因为太忙了,拖到今天才算见到了。”
“胡姐太客气了,惭愧惭愧。”
胡姐又向他介绍身边的男子,说:“这位是方大师,很有些神通,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李天冬向方大师伸出手,说:“方大师,久仰久仰。”
方大师显然也知道胡姐今天来找李天冬有什么用意,对于她另找高人,他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因为这分明是胡姐不大信任自己,现在一看李天冬如此年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嘴上笑呵呵地说:“小李是吧,咱们是同行,来来,握个手亲近一下。”
李天冬手跟他一接触,他就突然发力。李天冬手一痛,本能地运力反击。方大师的手掌宽厚,相当粗糙,估计是练过硬气功之流的,但李天冬自小就练指力的,当然不会输给他,他手指弯曲,一用力,像鹰爪一样死死地勾住了方大师的手。
方大师顿时痛得眼睛一瞪,咧起了嘴,却仍在强撑着。李天冬面不改色地笑道:“方大师手力不力哦。不过话说错了一半,我是公务员,可不是你的同行,是不是?”他手指继续用力。论手掌的整体力量他肯定比不过方大师,不过他几根手指要么扣住了骨缝,要么捏住了血脉,这就像一面鼓,鼓捶很难击破它,但换成锥子就会容易多了。
方大师面色开始发白,宽阔的身子轻微地颤动着,但边上有人,轻易认输就坏了来之不易的名声,只得努力抵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