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安湘颖的眼中流露着不屑,她试探了半天,对面那人就是不说真话。她说:“皇城中人,都知道陛下有意让燕王殿下做这个燕国驸马!哈,你瞧,就像是命定的缘分,当初陛下随便指了一个封号,如今他的夫人,便从那里来了!”
阮梦欢不信她说的,却不知道此时该信谁。她默不作声,目光直直的望着某处。
然而,她的不言语,却极大的满足了安湘颖的种种心思。
“既然你对他都不感兴趣,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姐妹一场,愿你万、事、如、意!”安湘颖说的光明磊落,可是那最后的四个字,却是十足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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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信她了?”连俏从暗处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把宝剑,英气十足,她倚着栏杆,道:“那个女人刚才在撒谎!”
“我当然不会相信她,要信也是信他的!”阮梦欢抿唇一笑,她的信念一直都是坚定的。有些事既然无法阻拦,那就顺其自然。
连俏并没被她的话绕晕,反道:“这是自然!我家公子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阮梦欢忽问:“不如你来告诉我,他是值得所有女子托身的好男人,还是值得我托身的好男人?”
连俏张了张嘴,最终无言以对。
“像是妙妙,如今又有个俏俏,他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姿。”阮梦欢嘟囔着,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到了院子门口,只见翠缕在大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翠缕,发生什么事情了?”阮梦欢见她心神不宁的模样,抓了她右手的虎口,问她。
“姑……姑娘,这院子不干净!”翠缕受到了惊吓,见到阮梦欢,下一刻便躲在了她的身后,结结巴巴的说:“我刚才……在院子里看见殷……殷公子了……还……还有……”
“住嘴!”阮梦欢怒斥一声,不再让她乱说话。
是人都会忌讳生死相关的,如今翠缕说她看见了已死之人。自从回到如今的那天起,阮梦欢计划着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殷如煦,秦珂,这两个名字离她越来越远的时候,却被自己最贴心的的人说了出来。 是提醒,还是警告?
连俏为人爽朗,大声道:“怕是你眼花了,这里是庆王府!是陛下赐的府邸!有皇恩在,不可能出现那种事情!”
翠缕为难的咬着嘴唇,刚才她的确看见了那个人,但是又没法子反驳,当下急得眼泪珠子直往下淌。
“好了,快进去吧!”阮梦欢催促着,对于那两个人,她问心无愧。倘若有朝一日,他们真来找她,那也只能是世事流转,且随天意!
寝阁内,阮梦欢和衣而睡,她偶尔有认床的习惯,是以一直没能睡着。
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阮梦欢知道,那是睡着的翠缕。连俏睡觉的地方,没有传来半点声息,根本没法区分是不是睡着了。失眠的人总是无聊的厉害,关注这些东西作甚?她失笑,侧身躺了回去。
“双儿!”
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到有人叫自己。儿时,兰娘曾说过,晚上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切忌应声。
如今,阮梦欢也一如往常的没有答应,睁开眼睛,只见床头立着一个人,是个高大的身影,这人头上罩着黑幕斗笠,身上衣服的颜色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她问:“你是谁?”
不对!三更半夜,为何有男人站在自己的床前,还叫着自己最隐秘的名字?阮梦欢顿时清醒了不少,谁想,只在这失神的瞬间,再抬头看,床边已经空无一物,那黑色的斗笠,泛着蓝光的衣裳,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阮梦欢不禁想起了翠缕说的那个人,这世上的怪事,成千上万,她能重来一次,是不是别人也可以?
这个想法令阮梦欢一晚上都在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
天微亮时,终于沉沉睡去,耳畔却一直都有一个人在低声唤着“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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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妃来的时候,只见阮梦欢打着盹儿,翠缕在为她梳头发。
“怎的累成这样?瞧瞧,眼圈都发黑了!”庆王妃笑得慈爱,因为阮梦欢拿回来的辟谷草,十分的灵验,后半夜几乎没有听见安文琅的咳嗽声,容色也正常了不少。 如今看着阮梦欢的模样,庆王妃心里的慈母心思险些泛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愧对阮梦欢!
“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会帮你做主!旁人休想干预!” 庆王妃思来想去,觉得能让阮梦欢变成这样的,只有那件事,她意有所指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