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显得我诚心归顺?”方悠然惨淡一笑:“这本来就该是谋逆造反所应该付出的代价不是吗?”
“可……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就是半点退路都没有了。”陆云逍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然为方悠然着想起来了,实在是因为对方这一连串的话太让他震惊,震惊的他都忘了自己该站在朝廷的立场上,为之欢呼雀跃。
“不斩断所有退路,皇上和朝臣们又怎可能放心?从我提出想被招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破釜沉舟,没有半点后路了。”方悠然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实话实说,是因为当今皇上,因为有你做这个中间人,我才能够艰难的下定了这个决心,不然,你看我可像是那种把自己送到虎口中的蠢羊?是当今皇上和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愿意赌这一把,为我那些注定不能翻身的兄弟们,谋一个前程和出路。”
“好。”陆云逍沉吟片刻,猛然点头:“你若诚心归顺,我必上禀皇上,优待春水群岛所有愿意改过从新之人。但是……你的自由,我不敢保证。”
“这个我不奢望,身为天地会盟盟主,我什么没见识过没经历过?便是皇上要我的性命,我也不是不能舍出去。我只是不能容忍你们出尔反尔。我被招安,是不想让世世代代都把青春和鲜血奉献给了大夏皇室的忠诚之人死不瞑目,不想让我手下所有兄弟们的后代都重蹈父辈覆辙,顶着反贼的名头一代代的等到绝望。陆云逍,如果皇上和你不能善待我诚心归顺的兄弟们,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个你放心好了。”
并非陆云逍擅自做主,而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家皇帝姐夫的性格,那绝不是个疑神疑鬼气量狭小的皇帝,尤其春水群岛的反贼还能给大陈最弱的水军增加巨大的实力,这种情况下对于招安,皇上只有兴奋,绝不会去想着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所谓的帝王心术,也要看是什么皇帝,会怎么用。
“我另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如果我的兄弟们当中,实在有不愿意归顺的,还希望朝廷能放他们一马。”方悠然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这个条件提出来,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和兄弟们剖析利害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归顺朝廷,但不排除会有死脑筋,视朝廷为死对头的手下宁死不降,真有这样的人,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将他们杀了吧?
这一点陆云逍显然也很理解,而正因为方悠然考虑到了这件事,他就更加相信对方想要招安的诚意,因点头道:“可以,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当老小离开春水群岛,散落在其它小岛上谋生的话,只要不伤害大陈的商船水军,大陈也不会去铲除他们。”
方悠然点点头,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了。他看着方悠然,轻声道:“既如此,那就多谢陆大人。”
“不必谢我,倒是你,这件事你应该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你要怎样去说服你的那些手下?万一他们不肯,哗变的话,连你自己都有危险。”方悠然现在对于自己和清语的意义太重大了,陆云逍可一点儿都不希望他会出现闪失。说起来这有点怪异,从前明明是生死之敌的,忽然间竟然就要为对方的安危操起心来,这事儿陆云逍自己都觉着有些不自在。
方悠然苦笑一声,摇头道:“放心吧,我自己的兄弟我心里清楚。你真以为孤悬海外,顶着造反谋逆提心吊胆过日子的滋味儿好受啊?尤其是和海匪一战,大陈水军成长迅速,对春水群岛的威胁越来越巨大。我手下这些人即使不肯在明面上议论,又有谁不会在心底担忧?好多人鼓动我尽快打上陆地聚众而反,可我心里清楚,他们不是真的渴望战斗,而是恐惧,恐惧继续等下去,我们会连这点优势都失去。”
“虽然是反贼,但不得不说,你们把形势看得很清楚。”陆云逍微笑着赞了一句,然后看向方悠然:“我很奇怪,你是从十几岁起就成为天地会盟盟主了吧?在你的治理下,天地会盟的实力比从前都更强盛。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若是清醒,似乎也不用等这么多年来消除国恨家仇;若是不清醒,那我很好奇你最终怎么又忽然就看开了这个道理?”
方悠然摇摇头苦笑道:“何苦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定要我说是夏娘子当年点醒了我,你才满意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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