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姨娘已经不是咬牙,而是磨牙了,只看她的表情,夏清语毫不怀疑,这会儿要是她能长出尖牙来,能把自己活活撕了吃了。
只可惜,甄姨娘终究是人类,不可能这么快就变成丧尸,能一口一口把夏清语给撕了吞下去。不过她如今也自觉有了依仗,于是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医术无双,所以我们爷就不得不上赶着求你?呵呵,这可真是井底之蛙,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甄姨娘愣愣站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清语带着白蔻白薇就这样扬长而去。那主仆三人甚至连告辞都没说一声,便直接抬脚走了,只留下三个背影给她,这明摆着就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瞬间,甄姨娘气的如同打摆子似得浑身哆嗦,白芷也立刻在一旁帮腔,咬牙道:“这可真是太猖狂了,哪有这般无礼的人?真是让表老爷见笑。”
甄姨娘也转过身去,对唐逢春道:“表叔您看见了,我虽是小侯爷的姨娘,如今好像在这家里说了算,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呢。刚才这个女人,她本是被小侯爷休了的,就因为会点儿医术,帮着我们爷解决了一些问题,看看如今趾高气扬成了什么样子?侄女儿心中不服,可也没办法。表叔恰好有这样一身好医术,您不帮我,还指望着谁能帮我呢?我爹娘就有心要帮忙,他们也不会医术啊。”
她一边说,便拿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睛。唐逢春此时也正看着夏清语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他方冷笑一声道:“这莫非就是在江南享有盛名的神医娘子?”
“享有盛名?”甄姨娘眨巴了眨巴眼睛:夏清语神医娘子的绰号她是听说过,但什么时候竟成了享有盛名?这个她怎么不知道?杏林馆的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大吧?
不过旋即就反应过来,因连忙道:“神医娘子的绰号是不假,但享有盛名,这可就有待商榷了。叫侄女儿说。她分明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奈何我们爷因为她帮了两次忙,所以十分信她,表叔不帮我。我还不知要怎么受气呢。”
唐逢春冷哼道:“我原本只是路过江南,听说小侯爷和侄女儿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并没有想停留。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这做叔叔的没有眼睁睁看着一个医女凭着点儿不入流的医术就欺负你的道理。素闻江南近些年来人才凋零,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这兰国手大概也是年纪大了,江南杏林竟然将这样一个女人捧了起来,当真好笑。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罢了,她父亲做太医院院正的时候。也不敢像她这样狂妄,只是做出了一味黄连素,当真就以为自己能起死回生了不成?医学之道,讲究循序渐进,似她这般一味追求什么创新。到最后只能是一败涂地。罢罢罢,我便留在这里,好好儿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悬壶济世,杏林国手吧。”
这番话当真是狂妄,杏林国手这种称号,一般人也不敢按在自己身上。就是夏清语也不敢。但这唐逢春却是在川蜀之地久负盛名,甚至人人赞他青出于蓝胜于蓝,久而久之,便连他自己也都相信自己就是杏林国手了,只是一般在人前还注意着些谦虚,今儿却是被夏清语这一激。不自禁就把本性给暴露了出来。
甄姨娘刚才在厅里接见这表叔,大致听了他这些年游历四方,尤其是在川蜀之地的经历,自觉这个表叔如今已非常人,所以打主意要把他留在江南开医馆。和夏清语打擂台,必然要让那狂妄女人灰头土脸才好。谁知热情相邀之下,唐逢春却表示自己志不在此,只说在江南住上一个月探探朋友,就要北上京城,哪怕甄姨娘抬出了陆云逍,这位表叔却表现出了“富贵如浮云”的态度,坚不肯应。她本是十分失望的,哪里知道还有神转折在这里等着,竟是只见了夏清语一面,就让唐逢春决定留下来,这是不是也算因祸得福呢?
因立刻高兴起来,便笑着道:“表叔您这样说,可真是疼侄女儿了。您放心,我必不让您白辛苦的。好歹在江南住三年,等将来我们爷回京,表叔和我们一起回去,到时候有他在皇上面前引荐,太医院也不算什么。”
唐逢春傲然道:“我要进太医院,难道还需要走小侯爷的门路?侄女儿,你也太看不起你表叔了。”
甄姨娘笑道:“是,我知道。不过俗语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那太医院的官儿,可也不是都凭医术说话呢,世事如此,表叔又何必推辞我的一番好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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