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预备着随时服侍那大富商,如今钦差驾临,留的都是面目姣好又有眼色的,因此虽然对那三个女人好奇,却都没多问,连忙去收拾房间。
夏清语原本不想住在这里,不过又一想,可以省几天住宿费,何乐而不为呢。杭州的客栈,肯定比舟山那边的还要贵吧。更何况,既然是渣男请自己来看病,安排食宿也是应该的,那么多界限都过了,再过这一点又何妨?反正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两人心中视彼此为冤家仇人的念头。
“夏娘子。”
桑绿枝把心里的怨愤努力化作脸上春风,款摆身段走了过来,刚刚稍微观察了一下这女人的言行举止,信心就又都回来了:这女人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当着小侯爷,连点大家闺秀的风度仪态都没有了,她以为她是那些市井间当街卖酒的女人吗?
走到近前,桑绿枝疑惑地站住了,今天依然是艳阳高照,却又有一丝微风流动,可是这……这随风飘散的都是什么味儿啊?好像是剩菜?哪里来的剩菜?
正疑惑着,就见夏清语也微笑还礼,然后对白蔻白薇道:“行了,咱们的屋子应该收拾出来了,快去安置下,尤其是这些剩菜,赶紧热热,幸好昨晚儿用客栈里的锅开起来了,不然这会儿应该馊了。”
陆云逍狠狠瞪了夏清语一眼,当初在那路边饭庄用完饭,这女人要打包的时候,小侯爷真的是被吓傻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丢过这种人?偏偏这女人怎么说也不听,到底还是让小二拿了好几个大纸袋子,把剩下能装的菜肴都装起来。虽然过了一天,但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坐在椅上看她装菜时那绝望的心情:这女人绝对是用这种法子来报复他,绝对的。
所以这会儿一听见夏清语这话,小侯爷立刻就勾起了那难堪的回忆,冷哼一声,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转身便回自己屋里洗浴去了:没办法,现在还要用这个女人给那老头儿治病,筛选疫症,就随她去吧。
因为情绪极度低落无奈,所以陆云逍连不远处的桑绿枝都没心情搭理,眼神都没给一个就走远了。这里桑绿枝方才回过神来,呐呐问道:“小侯爷怎么了?”
“他锦衣玉食惯了,所以对我在路边那个饭庄里打包的行为很是不齿,偏偏又没办法管我,所以大概有些不高兴。”夏清语笑眯眯道:“其实有什么不高兴的?又是熊掌又是鹿筋,那道新鲜的蘑菇煨野山鸡也美味的很,我竟从没吃过那样的鲜滋味儿,核桃烧饼也是我没吃过的香甜,又没动几筷子,倒是花了六两多的银子,就这样扔在那里?暴殄天物也不是这么说的。”
桑绿枝再次石化,愣愣看着夏清语,倒吸了一口冷气:“所以……所以你就给打包带过来了?”那个路边的饭庄她是知道的,在整个江南地段都算是有名,那里的东西也的确好吃,但是……也不至于就……就把剩饭剩菜给打包了吧?这女人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是什么身份?
夏清语可不会这样想,在现代的时候儿,就算一个小饭馆,饭菜吃不完也要打包的,何况是这些珍馐美味,因见桑绿枝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如同看一个疯子似得,她也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便和来请她去房间的丫头一起走了。
这样一个女人,我竟然还觉得小侯爷和她有破镜重圆的机会?我一定是失心疯了。桑绿枝在心中悄悄对自己说,但是不知为什么,心头那抹阴影却依旧是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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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原来拉肚子竟也能把人拉成这样儿,看看那位老大人,脸色都放灰了,比先前江老爷子的情况还严重几分似得。”
到自己的房间里略微布置了一下,夏清语便和白蔻白薇赶过去给宋太医诊治了,虽然已经对情况作了很坏的估计,她们却也没想到,情况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夏清语的神情也郑重起来,因当时安慰了宋太医几句,又把他这两日吩咐身旁小厮记录的脉案要来,只说要回来好好想一想,便和两个丫头离了宋太医的院子。
此时走在路上,听见白薇的话,她就叹了口气,喃喃道:“任谁像他这样拉五六天,也不成人形了。这还幸好是一位御医,知道补充一点糖盐水,又用几种药物压制住了,不然,若是普通人,没有这些常识,哪怕是送去医馆看过,这会儿怕也是保不住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