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青雀似乎很害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地便开始磕头:“娘娘,奴婢害怕啊……这是杀头大罪啊,娘娘……”
“以前找你跟别的妃子下毒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大的反应。”令妃冷笑了一声,便下去将她的头发提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她,道,“本宫现在失宠了,除了那永瑆闹的,还有谁?还不是那老妖婆?!你既然敢给他塔拉氏的茶里下毒,便已经没机会撤手了……乖,你是本宫的心腹,永瑆那样的庸碌之辈怎么配有儿子?还好是他塔拉氏的胎,跟那蠢货毓舒扯上了关系,没人怀疑到咱们的头上,你还是安全的……听本宫的,那老妖婆便要死了,你就这样去继续下几贴药,过两天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好青雀,快去吧。”
青雀只知道哭,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令妃微笑着问她:“你去不去?”
青雀哭道:“奴婢真的不敢了……娘娘,您放过奴婢吧?娘娘……”
“啪!”
令妃一巴掌摔到她脸上,便骂道:“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好言好语同你说,你不领情,非要本宫教你认清楚,你是奴才,本宫是主子吗?让你去你就去,矫情个什么劲儿?呵,莫不是你也想背叛我?”
“不是……奴婢——”青雀想要解释,不想令妃不想听她解释,便又是一巴掌摔到她脸上,“啪”地一声响。
“去不去?”
不去就把她这张脸打烂,这种事令妃不是做不出来的。
长期在令妃身边伺候的青雀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狠角色?想到以前那些伺候的人的悲惨下场,又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她给那么多人下了毒,甚至还给十一阿哥成哲亲王永瑆的侧福晋他塔拉氏下毒,否则嫡福晋毓舒推了那他塔拉氏一把,也不至于立刻就小产了。
青雀认命了,她跪下去深深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地上,小声道:“奴婢……去,奴婢去。”
于是令妃将她拉起来,又温和地朝她笑着,“瞧你这小脸,怎么给磕成这样了?回头我给你拿药敷敷,早晚会好的。这几贴药,你收好了,记得快点去办事了回来回我,莫要误了时机。你这脸,去借口找药办这事儿最好了。”
青雀有些麻木了,看现在恢复常态的令妃,只觉得毛骨悚然。
令妃让她快些去办事,青雀便退出去了,此刻永琰将什么东西都听了个干净,他不声不响地退回来,却在储秀宫宫门口说了一句:“今日便当是我不曾来过,谁要是泄露一个字,别怪爷不客气。”
下面的人都蹲身道了一声“嗻”,这才看永琰离开。
小路子等几个太监便候在外面,永琰顺着这宫墙下面走,却又停下了脚步,等着那青雀从储秀宫出来。
青雀哪里想到出来就撞见十五阿哥,还以为十五阿哥是去请安的,忙道:“奴婢给十五阿哥请安,十五阿哥吉祥。您这是给娘娘请安去的吧?不过娘娘此刻怕是歇下了……”
“我是来找你的。”永琰淡淡地这么说了一句,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探究的深意,青雀不知道为什么一冷,便看永琰朝着她走了过来。永琰伸出手指来,扣住了她下巴,便抬起她脸来,“这是我额娘弄的?”
十五阿哥从哪里知道的?不,也不对,整个储秀宫中,也只有令妃有这个资格了。
青雀想要埋头,却不想十五阿哥不让,她顿时惶恐起来,哆哆嗦嗦道:“十、十五爷……”
永琰却笑:“我额娘苛待你们,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的事儿能做,有的事儿不能做,今日悔改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凭我余力兴许还能保得住你,若是你不悔改,他日便是草席一卷,乱葬岗上,连个坟头都不必有,野狗苍鹰之腹,便是你葬身之所。青雀啊,你可想好了?”
抬头,看着永琰,这样的十五阿哥,当真是陌生的。
可是青雀真的心动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太可怕了,令妃越来越疯狂,一开始只是给后宫的妃嫔,后来是皇子福晋,现在却已经发展到太后了!日后这宫里还有谁她不敢害?青雀怕得慌,她哭了起来,哽咽不成声。
永琰叹息:“东西给我吧。”
青雀咬牙,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将自己胸前的几贴药摸出来,递给了永琰。
永琰捏过,便看着这小小的药包,抿着唇,却忽然之间暴起一脚将青雀踹倒,青雀下意识地便想要叫喊,不料被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的小路子等人冲过来,狠狠地按住了,顺便捂住了嘴巴。
永琰看着自己手中那药包,便递给身边的太监,道:“回去查。至于这青雀,先带走了,给储秀宫那边说一声,青雀病了,伺候不来了。”
“嗻。”几名太监低声地应了。
青雀被捂住了嘴巴,那太监的手劲儿极大,几乎将她那雪白的脸蛋勒出了几道青红的印子,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永琰,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甚至两眼里掉出眼泪来,挣扎摇头,只是始终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青雀被拖走了,一路也没在黑暗的宫墙下留下任何的痕迹。
永琰便背着手站在那里,“要不就一条道走到黑,要不一开始就根本别走进来……半路上后悔的人,只有个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明白……”
永琰早就踏上了那一条路,如今便带着人,重新走在这一条宫道的最中央,一步一步走远了。
储秀宫中,令妃睡梦之中还在想那老妖婆第二日便已经死了,老太后死了,她便成为了新的太后,垂帘听政,尊贵无比,她便是新的孝庄,全天下都要听她的……
多美好的梦啊,也只能是个梦了。
太后的病情,其实还是没见什么好转,宫中上下,依旧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宫外,冯霜止这边却是安心了不少的。
永琰的消息,不管是从哪里来的,至少说了和珅的很多事儿,让冯霜止这边多少有了一些眉目。
只是她那边安心了,江南真正的情况,却很是凶险。
和珅步步为营,周旋在一众贪官污吏之间,又要与他们做一样的事情,却还要守住了某些底线,当真是痛苦至极。关键时候,一般都是永贵出来救场,毕竟永贵乃是真正的钦差大臣,下面的人也不敢逼着他。
只是王杰的事情跟,终究带了些悬念。
“那王杰倒是也怪了,落下水了便再也查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面的暗流卷走了,以前有人被河神吞了,过两年才从水底下吐出骨头来,说不出地惨,兴许是河神看上王大人了吧……”
漕河上的事情,他们也都是清楚的。
当初和珅那一箭,众人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管是鲜血还是别的都很逼真,落水打捞出来也不止一个人,然而就是缺了王杰。
现在和珅的心情也不大好,他这一回是真的阴郁了:“这王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终究是担心着,要不要排查一回,这心里吊着总归不舒服的。”
抑郁的情绪是真的,可说辞是假的。
和珅担心的甚至根本不是王杰的生死,他与王杰本身就算不上是多有交情,即便是王杰真的死了,他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反应。和珅摸不准的,乃是于自己合作的连霜城。
说了在王杰落水之后,便要连霜城将人救起来,可是现在连霜城不曾给自己任何的消息,那便是奇怪了。好在和珅左右还留了后手,不怕连霜城耍诈。怕的就是他不耍诈。
和珅心底冷笑了一声,便继续跟这边的人众人推杯换盏起来。
待到酒宴过后,和珅走出了这楼中,便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周曲,他道:“度夫人叫你来的?”
周曲跟和珅的接触不算是很多,如今低眉道:“正是夫人派小人来的,夫人很担心您,所以……”
和珅叹了口气,便道:“说话不便,你跟着我走。”
“是。”周曲躬身,而后跟上和珅的脚步。
只听和珅道:“如今你来得正好,霜止派你来当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你要为我办一件事,立刻去扬州八大盐商汪如龙的园子里,将汪如龙找来,便说我在秋雨楼等他。”
“……是。”周曲没想到一来便有这样的任务,愣了一下才应了声。
汪如龙还在跟自己的小妾*,不想半夜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和珅,便是知道有事儿了,他赶忙起来,赶到了秋雨楼,猜测到怕是和珅跟连霜城那边的合作出了点事儿。
和珅一见他,第一句话便是:“你是不是把账本给了王杰?”
汪如龙几乎是吓得跳起来,便是头皮一炸,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说道:“和夫人告诉你了?!”
这一下,他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已经迟了。
和珅的脸色,一下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