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听到这话,眉头不禁微蹙,周侗这话却是让他感到惊诧无比,一阳指非段家之人不能修炼?可是他分明记得,许多并非段家的人都会这一阳指,且不说后世那位宗师王重阳,就连到了元末就连段家的家臣后人都还会这一阳指的武功,怎么周侗却说外人学不成一阳指?
于是,他便开口道:“可是周老师,我不久前出使大理国,却看见并非大理段家的人也有会使这一阳指的,莫非他们也全都是这所谓的反关脉?又或者这段家进献的一阳指诀有所隐瞒?”
周侗闻言后也不免微微错愕,皱眉道:“竟有此事?御拳馆中一阳指诀确是没有疏漏,大凡高明的武功秘籍,能否练成且先不谈,若当真有疏漏隐瞒的话,单单在武理上就讲不通。一阳指是大理段氏皇家世代传承的武功,历代御拳馆教习也有许多人都想试着练上一练。单纯指法招式的外功法门,只要习练日久,练得纯熟起来,倒也能有几分威力。但若练至深处,由外功转为内功的温养调息,则就会因为经络情况不同难以修炼,若再强进一步,却会损害了自身,得不偿失。”
“虽然单单这些指法运转也算得精妙,用来对付江湖上一般的跳梁鼠辈那是足够了,不过终究难得其中精髓三味,虚耗经年却只能半途而废。此等技法,纵使上乘,也不如不练。”
听到周侗接下来的话,赵佶才明白原来他口中所说的练不成是指难臻大成境界,却跟自己概念中的并不相同,因而不免汗颜。不过听到周侗那后半段话,赵佶也不免咂舌,此老乃是御拳馆教习,有大半个武林的武学传承可供选择,自然可以挑肥拣瘦的选取功法。可是寻常武林人士若见到这样上乘的武学,心里早已经蠢蠢欲动,又哪里会管什么能否臻至大成,且先学了再说。
周侗旋即又说道:“其实武林中多数上乘的武功,也跟这一阳指诀情况相仿,盖因为武功虽然精妙,终究是要以人为本。而人跟人之间,终究会有细微差别,一样的武功,不同的人练起来效用却不相同。那些创建武功技法的前辈们虽然惊才绝艳,却也难创出所有人照本宣科都能修成高手的武功法门。有的人运道上佳,入手便学到了契合自身的武功,那自是进境飞,但大多数人却无这种好运,就需要师长因材施教,加上自身禀赋悟性,根据自身的情况对功法做出细微调整。若这两者都不备,哪怕学了再如何精妙的武功,也只能流于平庸,难成大器,若再执迷,只怕会害了自身。”
赵佶听了后,不免微微颔,这是周侗在讲学武的禀赋悟性之重要,若真神功入手就能大成,那也实在太玄虚了些。就连萧远山和慕容博那样的武道高手,悟性禀赋皆人一等,却因饥不择食的强学少林武功而落下隐伤。
心中转过许多念头,赵佶又不免奇道:“周老师,御拳馆中收罗这么多的武功秘籍,难道就没有一种人人都可修炼的上乘武学?”问出这个问题,他想的却是逍遥派一脉的武功,自己练的这北冥神功入手之简单,见效之快,似乎完全违逆了武道常识。
周侗闻言后沉吟半晌,旋即才摇头道:“或许是我本身造诣难及,确是不曾见过那种武功。但若说一个人能学成所有武功,我却见过。”
听到这话,赵佶不禁悚然一惊,转头看一眼这库房中藏书堆积如山,汗牛充栋,单单要全看一遍已经不容易,要全都学会,那还是人么?
“这事讲起来有些玄奇,若非亲眼所见,以我对武功之道的了解,多半要嗤之以鼻,以为笑谈。”
周侗见赵佶一脸怀疑状,当下便笑道:“那是熙宁四年的旧事了,有一天一位白苍苍的老者来御拳馆,想要进典藏楼里一阅藏书。楼里那些武技图籍不乏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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