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仓等人得了红豆的话,心里自然高兴,又说了一会儿话,就都起身来告辞。赵达留着吃酒吃饭,无奈几个人说道:“还得去王木匠家里看看,把这个事儿敲定了才好。”
其实,几个人是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年下的赶着上门求人家,却连点儿像样的东西都没带,再留下喝酒,实在是没脸啊。一想到这里又不免心里暗暗啐了李成几句,他们可也不是空着手进的李家庄,都带着东西呢。哦,东西您留下了,事儿让我们自己去办,相交多少年了,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人做事这么的不讲究呢?
送走了张满仓几个,赵达回身进了屋子,皱着眉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李成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拍桌子,怒道,“打发几个村的里正过来,这是大年下给咱们找不痛快?”
赵达家的又给倒了一杯热茶,叹气道:“这都多少年了,只知道他这个人有点小心眼,从来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得了你也别气,犯不上。”
“就是啊爷爷,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别生气。”红豆笑吟吟地端了一盘子油炸花生米进来,“您先垫补点,等一会儿表叔他们回来咱们就吃饭。”
赵达家的一拍脑门,“瞧我,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做饭!”
说着就要往外走,红豆赶紧拦着:“昨儿不是买了不少肉什么的吗,我那边已经卤了一些出来。我瞅着天也阴沉沉的快下雪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炖点儿骨头酸菜,再切点儿羊肉鸡肉的,一会儿吃涮锅子吧?”
“那倒是省事了!”赵达家的说道,“我去拿肉骨头,你来做。做这个东西,还是你弄得好吃。”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进了厨房,赵达家的拿出排骨,红豆从腌菜缸里掏了酸菜出来。还没动手洗,水杏就跑进来了,一叠声叫:“把菜心儿给我。”
也不顾的洗,直接剖开了酸菜芯儿来放到了嘴里,吃得眼睛眯了起来,很是满足。
红豆腮帮子都要酸了,笑道:“家里那些果脯蜜饯还不够你吃的?这个凉,你少吃点。”
“那些个都不如这个酸的痛快。”水杏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个菜心儿放进嘴里。
红豆想起来去年城里刘家杂货铺的刘姑娘怀孕,也是这般,不由得笑了。
赵达家的笑着说:“酸儿辣女,叫我说啊,水杏这头胎八成是个小子!红豆,你呀,也得赶紧着了!”
红豆脸上一红,大感窘迫。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想快就能快的啊!
“奶奶,我不急呢。”
赵达拍拍她的手,嗔道:“什么不急?你虽然年轻,姑爷可不小了!”
也是,叶致远比红豆大了好几岁,过了年,都二十五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孩子,很少!
水杏擦擦手笑道:“就是啊,红豆,咱俩一天成亲,要是能一块儿生孩子,那就更好了!你赶紧着,明儿生个闺女给我当儿媳妇!”
“辈分儿错了!”赵达家的瞪了水杏一眼,这丫头,都成亲了还这么口没遮拦,怎见得红豆就得生闺女?
水杏满不在意地吐吐舌头,“不是说,那些个大户人家还有姑侄嫁父子的么?咱又没有不是亲血脉,不碍的。要不,我生个闺女给红豆做儿媳妇也行!”
“呸呸呸!”赵达家的笑着啐了一口,“说话就口没遮拦!我跟你们两个说,这女人哪,还是得有个儿子才站得住脚。有了儿子,往后的闺女都有撑腰的!”
红豆赶紧打岔:“这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依我说,是儿是女都好,都值得疼爱呢。奶奶,您瞧这锅都冒烟了,赶紧着下骨头吧!”
赵达家的也就不再说话,叹口气做饭。
不多时叶致远杨耀祖回来了,俩人行伍出身,好打个猎物。这回也没空着手回来,居然抬回了一头野猪!
“好家伙了,这玩意儿从山里一窜出来,追的我们跑了挺老远!”杨耀祖大嗓门,接过水杏递过去的布巾擦擦手上的血迹,“开始还没想宰了它,这畜生找死啊!”
一头野猪,拱鼻獠牙,鬃毛又硬又长,足足有五六百斤的样子!脖子上一个老大的血洞。这时候天冷,已经没有血水流出来了,但是依旧血迹斑斑的。
水杏忍不住,冲到院子角落干呕了起来。
杨耀祖一下子就慌了,“哎哎这是怎么了?吓着了?”
赵达家的埋怨:“她刚坐了胎娇嫩着呢,这东西血的呼啦不该让她看见!红豆你扶着水杏去屋子里喝点热乎水,大牛,你身上有血腥味儿,离得远点。”
一听了这话杨耀祖嗖地闪开了,红豆赶紧过去拍拍水杏的后背,看她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才扶着进了屋子。
叶致远看看那野猪,又瞧瞧围着猪转悠的小舅子,干脆道:“这野猪肉是好东西,放到这里收拾也不利落。让六子他们收拾出来,咱们留下过年的,剩下的让他们分分。”
都是一块儿从战场上下来的,感情都好着呢,杨耀祖自然不会不应。于是俩人又抬起野猪送走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赵达家的和红豆已经做好了饭。冬天日短,一般人家都是只吃两顿饭。这会子,太阳已经西斜了。
喝过了酒,吃过了火锅,天也就黑了下来,叶致远红豆领着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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