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唐麦不关心老毒医的事情,她只担心冷然。
“冷叔叔没事,那个老不死的说,冷叔叔过两天就能醒了,鬼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昏迷了三天了,那个老不死的这三天一直和冷叔叔关在一起,谁知道他在做什么。”
唐麦看到百事通没受一点儿伤,想必那个老家伙也不会伤害冷然的,她算是过关了吧,可以走了吧。
唐麦正想着,老毒医从门外走了进来,冷冷的扫了唐麦一眼道,“醒了?就这水平,还有待加强,否则走出去,说是我的徒弟,丢人!”
“师父,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本来说是出来几天的,结果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青城如何了。
就现在这个时间点,刺绣大赛肯定都进入总决赛阶段了。
“把这吃下去!”老毒医一听,唐麦睁开眼,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是不是可以走了,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朝着唐麦就丢了一颗白色的药丸过去。
反正吃不吃都一样,唐麦都习惯吃这些东西了,二话不说的就塞进了嘴里。
“放你走可以,但你以后每年得回来一次,留在这里待一个月。”
唐麦,“……”
“怎么?你不愿意?”老毒医冰冷刺骨的眼神投射了过来。
唐麦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脸,自己的师父不知道跑哪个角落去了,这人肯定和自己的师父有关系的,反正也叫了他一个多月的师父了,回来就回来吧,只当是尽孝,虽然学习毒术的过程痛苦了一点儿,可她这一个月的毒术确实精进了许多。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老毒医说到这儿,声音中染上一丝鄙夷和得意,“反正你身体里的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你不回来,凭你现在的三脚猫毒术,根本解不了。”
唐麦,“……”
“我知道你不爱留在这儿,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吧!反正你早晚要回来的,等你学到我五成的毒术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只要完成了,我就替你解毒。”
唐麦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和百事通一起去了冷然的屋里,带着冷然走出了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村子。
离开这里的时候,老毒医并没有出来送,唐麦看了一眼村子,大声的叫了句,“师父,我走了,一年后,我会回来的。虽然你是很坏,但还是谢谢你。”
她检查过了,冷然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就连原本的伤势都给治好了,等他醒过来,肯定就能恢复到原来那样了。
冷然在路上就醒了过来,看到唐麦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视线在车厢里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麦儿,你……”
“是我啊,冷叔叔,你感觉怎么样了?你试试你的武功,看看是不是恢复了?”唐麦见冷然醒过来,很高兴的问道。
冷然闻言,试了试自己的内力,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诧异,他为了救唐柯,消失的那五成内力回来了?
“冷叔叔,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回家去。”唐麦看冷然的模样,就知道冷然的内力肯定是恢复了。
果然,她就算再厉害,和活了几十年的师父相比,也还是比不过的。
冷然看着唐麦,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拧紧了眉头,他记得有位姑娘救了他,他还记得那姑娘把他带回去之后,被很多和那姑娘一样装扮的人围攻、殴打,他想救她,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还陷入了昏迷。
唐麦看冷然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一直拧着眉头,冷着脸,微微愣了一下,奇怪的询问道,“冷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或许只是幻觉。
三人花了两日的时间,终于回到了青城。
唐麦原本以为,她回来瞧见的会是一片热闹的场景,可是回来之后,她才发现,青城一片死寂。
不是已经进入决赛阶段了吗?
为何会如此安静?
她的心里涌现了一股不安,对着驾马车的百事通就道,“百事通哥哥,快些,快送我回家。”
回到家,唐麦看到的不是家人高兴的跑出来迎接她的画面,而是空荡荡的院落,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娘,义父,秦姐姐,爷爷,王大哥,哥哥,豆豆,杨爷爷,花姨。”她跑进宅子,将家里的人都叫了一遍,可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人呢?
人都去哪儿了?
唐麦茫然的站在院子里,随即朝外跑了出去,抓住百事通就道,“百事通哥哥,带我去找你手底下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
百事通看到空如一人的宅子,也是错愕了许久,此时见唐麦拉着他,点了点头就道,“好,麦儿你别急,也许连姨她们只是搬家了。”
“冷叔叔,你身体刚恢复,你先留在家里,说不定我娘她们只是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了,麻烦你留在这里等她们下。”
“恩。”冷然的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这院子看起来已经有至少十来天没人居住过了,院子前的梧桐叶已经落了满地。
这不像是搬走或是离开去店铺的模样。
唐麦跟着百事通走了出去,两人跑到乞丐窝,找到了百事通最信任的一个乞丐,从他的口中才得知,刺绣大赛在决赛第一场的时候,龙寂岩被请去当了嘉宾,谁知,参加比赛的绣娘里居然有刺客,将龙寂岩刺成了重伤。
绣娘被当场打死,龙寂岩也被紧急带回了京城。
没多久,京城就来了人,将刺绣大赛的相关人士全都抓了起来,魏宗康前来接管了唐麦名下的店铺。
秦双在决赛开始之前,出去了一趟,不知何故,竟掉入河中,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人已经被送往了京城。
单雄得知朝廷抓人的消息,带着连秀兰、唐柯、唐家小弟、宋老爷子、花绣娘、杨老头连夜逃跑。
谁知,竟被单杰逮了个正着,单雄被抓了回去。
宋老爷子、唐柯、花绣娘、杨老头被官府的人抓住,送去了京城,而连秀兰和唐家小弟不知所踪。
她离开还不到两个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龙寂岩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刺杀,还是在刺绣大赛上,魏宗康居然没死,还他妈的接管了她的店铺,秦姐姐好好的怎么可能掉河里去,义父被抓回去了,哥哥和爷爷被抓去了京城,娘和弟弟下落不明。
这一连串的事情,明显就是针对她们一家的,龙寂岩现在的武功不算差,一般的刺客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这是想做什么?想逼得她一无所有吗?
“这位哥哥,麻烦你帮我找到我娘和我弟弟的下落,不管用什么办法,拜托了!”
“你别这样说,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就在找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线索。”被唐麦看着的乞丐,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刚得到消息,想做什么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
“没有线索……”唐麦沉默了片刻,望着百事通道,“百事通哥哥,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花姨和杨爷爷,我哥哥和爷爷身后有我那亲爹,肯定没人敢动他们的。麻烦你和冷叔叔去一趟京城,打探具体的消息告诉我。”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玉佩,楚漠阳说过,要是有事情,可以拿着玉佩去青楼找他。
其他的事情,她不想麻烦他,但她娘和弟弟,他那里应该可以帮到她。
找到娘和弟弟,她立刻去京城,这些人真当她好欺负的,趁着她不在,串通一气抢她的东西,抓她的家人!
唐麦刚跑到青楼,拿出楚漠阳的玉佩,立即有人将她带了进去,给了她一张纸条。
不是楚漠阳的字,但上面写着的,却是唐麦最想知道的,连秀兰和唐家小弟现在在龙林县。
她想询问楚漠阳的事情,但青楼的老鸨,二话不说,就说不认识,还将她给赶了出去。
冷然得知近期发生的事情和连秀兰现在的下落之后,并没有同意随百事通去京城,刺杀皇子这件事,罪名很大,要全部查清楚,批下来,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现在赶过去,只能光着急。
冷然不放心唐麦一个人跑来跑去,因此要求和唐麦先去龙林县,再去京城,等京城的事情解决后,最后去明城找单雄。
龙林县,连秀兰和唐家小弟在逃跑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给救了,那些人还好心的给了他们一笔银钱,让他们先离开青城出去躲躲。
连秀兰并没有地方去,思来想去,只能带着唐家小弟回龙林县。
回到龙林县,她或许还可以找李掌柜他们想想办法。
连秀兰回到龙林县的时候,唐远山那儿正是闹的最凶的时候,唐远山吸食鸦片,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每次只要想到连秀兰的欺骗,他就发了疯的吸食鸦片,短短几个月,他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原本还算强壮的身体,也变成了皮包骨头,眼睛瞪起来,就和鬼似的。
方茹和小绿肚子里孩子的预产期都在这个月的月底,随着唐远山越来越穷,两个女人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唐老太太趁着两个女人吵闹的时候,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拿出去卖了,时不时的拿着有用的东西往许家跑,去找唐家小姑。
唐家小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出世,是个女孩,长得和许家公子不但不像,还长得比唐家小姑还难看。
自从去唐远山那儿拿不到银子,许家公子对唐家小姑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原来给她的丫鬟婆子全都收了回去,还纳了几房小妾,唐家小姑也是成日的吵闹,但无论她如何吵如何闹,许家公子都没有瞧过她一眼。
这日,唐远山鸦片瘾发作,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到处找银子,可是就连一个铜板都没找到。
他气愤的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朝方茹的房间跑了过去,那个女人的屋里肯定是有银钱的,连秀兰当初有不少首饰都是被方茹偷偷的拿走,藏起来的!
方茹的心里还指望着唐远山的糖心坊能能再卖一次衣物,再赚一笔钱,也是为了和小绿斗口气,这才没有从这个落败的家,从唐远山这个成天就知道吸鸦片的男人身边离开。
她这会儿正在屋里吃着东西,房门就被一脚踹了开来,她抬头,就瞧见了胡子拉碴的唐远山,满眼血丝的站在门口。
“远山,你来啦。”方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扭着腰朝唐远山走了过去,这男人就算现在再让她恶心,她也必须讨好他,谁知道他何时就去卖衣物,何时就有银子了,她是死都不会便宜小绿那个小骚货的。
唐远山的眼里,现在只有银子,只有鸦片,他抓住了方茹的衣领,瞪着眼睛就问道,“银子呢?你把银子拿哪儿去了?”
“银子?什么银子?”这段时间,她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从唐远山那里拿到。
“银子,快把银子给我拿出来!”唐远山见方茹居然不给银子,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银子,把银子给我!”
方茹被打的脸歪到了一边,这已经不是唐远山这半年来,第一次打她了,她忍住了心里的愤怒,露出了一个微笑,“远山,我真的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你这个贱货会没有银子?”唐远山想起连秀兰拿他的银子出去养小白脸的事,眼睛就在冒火。
“远山,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我做什么了我?”方茹听到那句贱货,朝着唐远山的脸就抓了过去,“你个没良心的,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骂我,你个死没良心的!”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快把银子给我拿出来!拿出来!”唐远山发狠的掐住了方茹的脖子,眼底满是血腥的疯狂。
方茹被掐的一点儿气都喘不上来,她挣扎着就去抓唐远山,唐远山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银子,只有鸦片。
若非他的武功被废,双手也提不了重物,就这两下,足以活活的将方茹给掐死。
方茹的院外,方琦正把唐米当马骑,手里还拿着一根竹条往唐米的身上抽,时不时的喊着,“驾驾——!”
这几个月,唐米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她不敢和唐远山告状,因为她知道唐远山很喜欢这个长得和果儿很像的小男孩。
她只能偶尔和方茹哭诉,也只有她的亲娘方茹,才会替她出头,她对此很感激。
心里也更加的对自己以前做过的事,释了怀,尤其是在看到那小男孩的那张和果儿一样的脸的时候,她就会恨,恨连秀兰。
要是是她娘生的弟弟肯定不会这样对她,方琦敢这样对她,就因为是连秀兰的孩子。
她真的不明白,她爹为什么要对这个孩子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
唐米正被当马骑,心里怨恨着连秀兰的时候,就听到了方茹屋里的声音,她一听到方茹的声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也不顾方琦正在她身上骑着,一下子就将方琦给掀倒在了地上,朝着方茹的屋里就跑了过去。
方琦被掀翻在地,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地上,气的他拿起竹条,就朝唐米追了过去,边追边骂。
唐米一瘸一拐的跑进方茹的屋里的时候,方茹的下身已经流出了血,她一瞧见被唐远山掐着脖子,身下还在流血的方茹,她一下子就被吓到了。
急忙跑到了唐远山的面前,抱住了唐远山的大腿,“爹,爹,你快放手啊,娘会被你掐死的,娘流血了啊!爹!”
唐远山根本就听不进去方茹的话,只是盯着方茹,质问道,“银子呢?你把银子藏到哪里去了?”
方茹已经开始翻白眼,她的肚子疼的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她知道她这是要生了,她想求唐远山放开她,可是她被掐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米见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抱着唐远山不停的恳求道,见唐远山说要银子,她直接将自己手里,唯一的一个还算是值钱的手镯给退了下来,“爹,爹,你拿这个去,你放开娘,你放开娘吧!”
唐远山一瞧见那手镯,眼睛就亮了,丢下方茹,就朝那手镯扑了过去,而就在这时,方茹大叫了一声,冲着唐米就叫道,“米儿,快去,快去给娘请接生婆,娘要生了。”
唐米一听这话,心剧烈的狂跳了起来,抱住唐远山的大腿就哭着叫道,“爹,爹,娘要生了,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我去请接生婆,你留下来照顾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