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到处都是摔得粉碎的花瓶,和着刚溅上去不久的鲜血,活像一副唐三彩。
胡烨看着地上七横八竖的尸体,血腥之气还没有散去,心里不由得一阵反胃。连忙跑到一个池子边上,想要缓解一下吐意,却没想到池子里面竟然还漂浮着一具尸体。整个池子的水都被染得鲜红,里面的金鱼也受不了血腥气,露出水面来,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没想到空气中的血腥气更重,只好在水里面扑腾着。
“呕。”
胡烨终于是没忍住,将早晨吃的的东西,尽数吐到了池子里,胃里面还在不停的倒腾。
“烨子,你没事吧。”张辅走了过来,敲打着胡烨的肩膀。
他知道这种血腥的场面,就算是刚上战场的士兵都受不聊,更别说胡烨一个小娃娃了。
“没事,没事。”胡烨吐了吐口水,让最里面好受一点,艰难的站起来说道。
“没事就好,这周家之人乃是罪有应得,你就不必为他们感到伤心了。”张辅安慰道。
“罪有应得?”胡烨艰难的露出一个惨笑,他们果真是罪有应得吗?
“殿下,那些刁民竟然聚众闹事,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抢走了这么多财物,属下这就去将他们抓捕归案。”张远见周家没有一个活口,这才放心的说道。
“这么多人,你去抓谁?难道你想将全北平的老百姓都抓起来吗?”朱棣质问着张远。
张远自知失言,被朱棣一吼,连忙闭口不言。然后朝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一定要在朱棣之前找到那本账簿。只要毁了账簿,现在又没了人证,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当他的按察使了。
“周家这些年来,聚敛了百姓不知多少钱财,如今被百姓们得了去,也算是物归原主,算不得抢劫。”朱棣沉声说道。
然后又吩咐,“八百里加急,告知父皇,永平卫镇抚周杰的六大罪状,现已伏法,择日就将卷宗送往南京。”
“张远,你派人将周家清理了,这等惨状,着实不雅,有损北平风气。”朱棣又朝着张远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带着人马赶回燕王府。
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朱棣如果不给他老爹解释一下,恐怕朝廷里面那些不安分子,一定给朱棣安上一个治安无方的帽子,甚至是煽动民变的大罪,朱棣相信,南京那群御史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百姓们替官军抄了周家,也将周家洗劫了一空。然而就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的干嘛。那个卖油条的大爷,又回到了东郊巷子里,继续推起了他的油条车,在胡同里开始了吆喝。
那些从大坝上下来的劳力们,解决了贪官之后,也规规矩矩的回到了大坝上,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必须要做完一天的工作量,不然愧对那十文钱。
而胡烨则回到了无名府,将自己关进了卧室,什么人都不见,满脑子全是周家那血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