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三周岁多了,可看起来就像一周岁的样子,除了一幅大大的脑袋,身体干瘪着,干瘦的肚子更显出腹部两边的肋条一根根的明显的凸露着,短短的小腿,一看就像长不高的样子。龙丹的娘因为营养不良,早早的就断了奶水,加上平时粮食紧张,更是不敢吃饱,也就勉强着支撑着干些家务,有限的粮食只能先让丈夫吃饱,不然干活也没力气。
日子过得紧些,好歹庄家换有些收成,将就着饿不死。人都说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这一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应运而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群众斗干部,下级都上级,连夫妻之间说话都要注意三分,人心思斗,土地荒芜,本来拮据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眼看秋收已过,粮食无多,一家老小六口的口粮熬到熬不到年关都是个问题。龙信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办法,跟孩子他娘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个主意,只好拿着那旱烟叶撒气,一锅一锅的抽着,天天闷闷不乐。
这一天,龙信百无聊赖来到村代销点,店老板是本家的一个老侄子叫龙方,龙方因为认识几个字,解放后就一直做着代销县供销社的货物,赚些差价,那个年代东西又奇缺,谁家不买点东西?所以龙方是村里的大能人,颇受尊敬,小日子虽然也不怎么好,可是一家人吃饭问题确实不愁。
“老侄子,老白干有吗?有的话给我佘上一斤”龙信走进代销点的小屋子直接喊道。“是龙信叔啊,老白干来了,您老想吧嗒两口?那我跟您称上一斤”龙方的岁数其实比龙信还大,只是因辈分的关系,龙方的嘴就甜了一些。边说着,一边称上一斤酒灌在一个酒瓶里,还悄悄的多给了二两,又称上半斤花生米,半斤咸豆腐干,说:“叔,跟您一块来点下酒菜?我估摸着你肯定去许富叔那里。老白干一斤六毛五分,花生米半斤三毛,豆腐干半斤三毛,一共一块二毛五,先欠着,我给您记上?”“好,就这样,过些日子,我卖了生姜就把钱还你”龙信踌躇的说。“不急,叔,您的信用没的说,先花着,我用的时候就跟您要”,龙方
笑哈哈的说。龙信拿着酒菜径直去了书记许富的家里。
走进许富的家门口,龙信大声问道:“书记兄弟在家吗?”,只见许富走出来,见龙信拿着酒菜,问道:“卖姜了,怎么有钱舍得打酒?”“没有,心中闷得慌,来找兄弟喝几口”龙信有些烦闷的说道。“快进屋,喝点就喝点,你再来晚点我都要吃饭了”许富埋怨道。
“孩子他娘,快把许更拿来的的那块豆腐切上一半炖上,我跟龙信哥好好喝几口”许富嚷嚷道:“徐更那小子会来事,做了一包豆腐,打发他老婆给我送来一大块,哥,算你有口福,来,我们喝”。两个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还没等炖豆腐端上来,一斤多老白干就底朝天了。
“孩他娘,你、你、你去内屋把公社韩书记给我的兰陵二麯拿出一瓶、一瓶来”,喝的有点结巴的许富也是喝高兴了,吆喝着老婆又拿出一瓶酒来,两人啦开了话题。
“二哥,你说、说,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吧?”许富问道,龙信“唉”了一声,说:“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想怎么想点办法,多弄点粮食,好准备年关啊,我可是有四个孩子啊”,许富两眼醉蒙蒙的看着龙信说道:“二哥,你还别、别说,我还真有条路子,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杂不敢?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不敢的?想当年你二哥我也是从小日本鬼子的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兄弟就说说吧!”龙信信誓旦旦的说道。
说到这许富也不结巴了,郑重其事的说道:“下江南!敢不敢?”“下江南?怎么回事?”龙信问道。许富说:“我从县里开会,听人说,南方多雨水,不产姜,即使有也不如我们北方的好,你不是会种姜吗?今年的产量不小吧?你运到南方去卖掉,就能赚个好钱,推上500斤姜,两三个月下来起码能卖个百八十块的,你就能过个好年。”“去南方卖姜?人家不会说我是投机倒把吗?把我拘留了怎么办?”龙信担心的问道。“不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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