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如此深切的感觉过自己内心深处孤寂的颜妍,就在这独处之时看清了平日最难看清的自己。
颜妍脑海里又浮现出在婚礼上飘起的模糊片段:那一抹飘渺的血红,竟是身着嫁衣的自己,或者说是曾经的梦幽宁。虽然那影像朦胧,但是却能让此时的颜妍真切感受到,这个一身红装的女子,内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只是,这画面并没有停留多久,充满幸福的红色却很快变了味。取而代之的是诡异鲜血的红,那是真的血!记忆就在此刻断了线,伴着那残留思绪里最后几滴飘于空中的鲜血,越发模糊的远去了。
回忆只有这么短,却足够让现在脆弱的颜妍彷徨了。因为在整个场景在心底重现时,颜妍的身体和情感是随着那流转的画面而本能的反应:开始是喜悦,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是后来心里却是言不尽的无奈与怅恨,身体仿佛掉入了一个万丈冰窟,无力着,麻木着。一切的挣扎与抗争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多余。
已经从念想中走出许久的人儿,心中仍有一丝余悸,瘦弱的身体在清冷的月光下瑟瑟发抖。虽然这夏夜清凉若水,但是无助的颜妍,此时确是感到了刺骨的寒。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梦幽宁已经不在了。我是颜妍,可不是什么梦幽宁的,不是么?”颜妍这样问自己,也算是给自己以安慰。
耗尽了大半夜的时间,收拾好自己支离破碎的心情,身心俱疲的人儿终于抵不过袭来的困意,蜷缩于绣被中睡着了……可惜,如此夏夜,注定漫长。
梦中,佳人又看到了那道熟悉清冷的身影。那一身清冷,带着的,似乎是跟颜妍自己同样的孤寂与无助;久违的深邃目光,自转向颜妍这边后,就不再游离了。注定难逃劫数,不是么?
梦中的颜妍,不再去权衡一份长久友谊与短暂爱情的重量,已是朝着荀月霄所在的方向奔去,飞蛾扑火一般。然而,那抹白色的身影,在颜妍已逼近咫尺距离之时,却是幻影般消失了,佳人连这荀月霄的一丝衣角都未来得及触及。
“不!月,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是答应过,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么?”如此凄声地质问着,颜妍已从梦中醒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清醒过来的颜妍喃喃自语。披衣坐起的颜妍,不觉间已来到梳妆台前。回想起自己在梦境里的做法,颜妍不由地心里自嘲:“同样孤独的两个人,还是异性好友的关系。按常理来说,不是该发生一些浪漫的事么?为什么浪漫的事还没发生,他就弃我而去了;哪怕是在梦里,也还是如此……”这样想着,颜妍委屈的泪水又如泉涌。
不经意,看见了镜中映照着的那梨花带雨的泪人,颜妍有些鄙视自己现在的懦弱:“自己现在就甘心如此堕落么?丫的,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颜妍擦擦眼泪,对着镜中美得不真实的自己一个鼓励的微笑,“颜妍啊颜妍,要坚强起来。真正的爱情还在前面等着自己呢!只倾心于自己一人的爱情!”
不过,颜妍的这番自我鼓励,似乎有悖于,自己曾经在学校与林琳高谈阔论的爱情观。当年初中的颜妍,已经开始整天为林琳说教:“女子就是为爱情而生的呀,知道么?爱情就是女子终生的事业,只不过有失败,也有成功的。无非取决于你是否幸运了。面对爱情,不管是女博士还是乡下村姑,在爱情中智商都是零,最终逃不过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命运。想想,为了一棵树而舍弃整片森林,多专情啊,所以,受伤的才总是女子呢……”
即便如此,在自我催眠下,颜妍还是在破晓前,平复了一宿的不安。第二日,又可以变回那个潇洒的风流少年,只是,眼底多了层掩不住心事的沉重。
最难道别,却又要道别,此时恨不得无情又无义。可怜最是失意、离别两相逢。
强颜欢笑的颜妍,对着送行的众人粲然一笑,潇洒的一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声“后会有期”,话音未落,却是已策马而去。这月十六日的早上,幽州城门外,因颜妍一行人的车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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