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不要等我,自己早些休息。”
“哦……那、那大概是几点呀?”浅缎问。
“还不确定,所以你不用等我。”
“好……好吧。”挂断电话后,浅缎心底的不安又死灰复燃了,以前丈夫可是很少加班的啊?
她发现孙姐又转过来看自己,心中的不安莫名其妙更重了,问:“孙姐,到底怎么啦?”
“没事没事。”孙姐立刻转了过去,用力摆摆手。
浅缎敲了敲脑袋,努力把杂乱的思绪抛掉,她还是想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比如……晚上做什么菜?丈夫虽然回来得晚,但或许会想吃宵夜呢?
……
同一时刻,坐在办公间内的岑取挂断电话后,不禁舒了口气。
浅缎的猜测从某个角度来讲,其实是正确的。昨晚,岑取的确在逃避妻子,可却并不是因为他出轨了,而是因为另一个更加惊悚,更加让人不可置信的原因。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掌心陌生的纹路让他有些恼怒,可是又无可奈何。
是啊,无可奈何。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样貌、声音和身份,却没办法告诉其他人,都会觉得恼怒又无奈吧。
更让人暴躁的是,他不记得自己的魂魄进入到这具陌生身体之前到底是谁了。他只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身份信息,可对于自己,脑海中却只留下一些零星的生活细节片段。
比如他过去吃饭时绝不是窝在一张伸不开腿的小桌前,吃两三道简单的家常菜,而是由厨师每天提供丰富均衡的饮食;比如他的衣服绝不只有卧室里那么皱巴巴几件,而是有个宽敞明亮的衣帽间,各类衣物按照颜色分门别类整齐地摆放……
更比如说,过去的那个自己,绝对没有妻子,甚至连女友都没有。
但除此之外,他再想不起其他更多的内容了。如今,他只能窝在这个名叫“岑取”的男人的身体里,利用加班时间改正他之前工作上的遗漏。
没错,遗漏。不知为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最近工作时似乎很不上心,今早他就已经被上司训了两回,骂他是不是不想干了。和他有工作交接的女同事受了连累,恐怕今晚也要留下和他一起加班。
他一边加班,一边忍不住心中冒火,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永远困在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岑取”就觉得惶然而愤怒。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对他那么好的妻子在等待自己。“岑取”一想到就头大,他不想顶着这张脸去欺骗那样纯洁的一个女人,所以只能用加班来逃避她。
晚上十点多,“岑取”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收拾好东西走进电梯时,和他一起加班的女同事也进来了。
他礼貌地对对方点点头,说道:“抱歉,今天连累你了。”
谁想对方却哼了一声,冷冷白他一眼,道:“你少装模作样了岑取,你老婆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可知道!我奉劝你对你老婆好一点,你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娶到她,请你好好珍惜!”
“岑取”被她训得莫名其妙,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对方已经离开电梯走远了。
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一整天被上司训,被同事训,还要忍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焦急,他的情绪不禁越来越坏。
回到家时,屋内一片漆黑,傅浅缎应该是已经睡了。“岑取”叹一口气,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漱,却在开灯时看见了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陌生,还让他觉得有些厌恶的脸——因为在这几天的生活当中,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恐怕并不是什么好男人。
最起码,他对待妻子的态度就绝对不够好。
“岑取”的胸口不断起伏,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向镜面,好像这样就能把原本的自己找回来似的。
可“砰”的一声巨响过后,除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和流血的拳头,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而卧室里也传来了声响,片刻过后,傅浅缎磕磕绊绊跑进卫生间,一看到他就惊恐地大喊,“老公!你……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