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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夫人去听涛轩,带着好些人,这事,在上等丫鬟间已不是秘密。待到苏玮送走华太医,着人煎药,这才约束上房的人不得乱说。可是话已传到芮老夫人那里了。
大孙子把那个女人气晕过去?芮老夫人怔忡了好一会,才问:“国公爷现在在哪儿?”
丫鬟道:“在夫人榻前服侍尽孝呢。”
芮老夫人嘴角浮起一抹笑,道:“派个人去问安吧。”
恐怕她醒过来,想见的不是这个把自己气晕的人吧。她也有这一天。芮老夫人只觉心情舒畅,喃喃道:“不愧是我们苏家的子孙,果然有志气。”
自古婆媳是天敌,别家的儿媳妇陪着小心再小心,也不一定能在婆婆跟前讨得了好,何况叶夫人个性要强,极有主见,落在婆婆眼里,那便是自作主张,嚣张跋扈,目无尊长。苏玮还没出生,婆媳已不和,只是顾着徐国公府的脸面,芮老夫人避其锋头而已。
苏艺正因为知道母亲的委屈,对妻子更是不满。可怜叶夫人太以自我为中心,竟是没看清这一点,只觉得婆婆老实,丈夫不体贴,更希望让丈夫看到她的能力,更努力的表现。而苏艺的心却越走越远,以楚国公府一落千丈的情况,如果苏艺不英年早逝,迟早会纳妾。
现在好了,孙子有作为,能治得了她。芮老夫人自言自语:“徐国公府后继有人了。”
丫鬟给她按摩着腰,接口道:“国公爷年少有为,人人夸奖呢。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芮老夫人笑道:“你这小妮子每次看到他,总是眼睛亮亮的。你看上他了吧?”
丫鬟仗着一向得主子宠爱,撒娇道:“老夫人就会乱说,哪有啊。”
芮老夫人哈哈大笑,道:“我眼没花呢。不过,让他把你收房,还得再等两年,待他成了亲再说吧,也不知小郡主的性情变得如何,若是跟那女人一样,我看你还是死了心吧,没好果子吃哪。”
丫鬟红晕上脸,眼睛放出异彩,嘴上却不依道:“老夫人……”
很快,派去上房的人回来禀道:“夫人已醒了,赶国公爷出来呢。”
芮老夫人笑吟吟地问:“国公爷现在哪里?”
那人回道:“国公爷回听涛轩去了,只吩咐上房的人小心侍候。”
“瞧瞧,”芮老夫人对丫鬟道:“如何?我的孙儿可是奇男子。”
丫鬟笑着应是,手上按摩的力道更大了,芮老人道:“力气小些,我这把老骨头禁不住你这么捏呢。”
乐思齐两天后才知道这事,秋菊悄悄告诉她,问:“小姐要不要过去看看。”
住在人家家里,问候一下总是要的。
叶夫人本来没什么大碍,只是气得狠了才会晕过去。现在虽然卧病,精神气倒好。
徐国公府乃是勋贵第一家,传出她生病,贵妇们已一拨一拨过来探望。
苏玮请了假,皇上特地派内侍传口谕道:“好好照顾你母亲,朕准你长假,在榻前尽孝。”
此言一出,勋贵们都说皇上皇恩浩荡,对徐国公府那是好得没话说。走动的人家不免更多了些。叶夫人在病中,芮老夫人不理事,府中没有主持中馈的人,出来应酬接待贵妇们的,只能是内院管事。她一个仆妇,在贵妇们自然不够看,自身不免尴尬,好在贵妇们大多知道徐国公府的情况,也没计较。
便有人劝叶夫人:“小郡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不如给徐国公纳几房如夫人,也好替你分忧,若是出了庶长子,徐国公府也是后继有人了。”
替儿子纳妾,叶夫人不是不想,可是真纳了妾,叶黛儿的地位更岌岌可危了,总得把她的名份争到手,才能着手其他,娶她过门再替儿子纳妾也不迟嘛。
叶夫人道:“是啊是啊,我也在这么想呢。”
劝她的贵妇好心地道:“这事,还得快,要是等小郡主过门,人家金枝玉叶的身份,指不定不许徐国公纳妾呢。”
那可是皇上堂妹,岂是等闲人家的女子。驸马可是不准纳妾的,要是小郡主要跟堂姐妹们看齐,徐国公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守着她过?可是在她进门前纳几房妾侍就不一样了,人都已经进门,名份摆在那儿,小郡主再蛮横,为名声着想,也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贵妇们跟小妾斗争的经验无比丰富,哪有不懂这个道理的。
一旁的叶黛儿听这话,心里又急又气又担心,表哥现带了一个女人呢,再纳几房妾,还有她的位置吗?
就在这时,丫鬟禀道:“乐小姐来探望夫人。”
屋子里的谈话嘎然而止,贵妇们脸露诧异,这乐小姐又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