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硬了啊,居然敢踩我的脚,还敢不让我进电梯?!”皇甫御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地低吼。
苏静雅小心翼翼瞅着他,见他勃然愤懑的样子,她眉开眼笑地出声:“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在考验你的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吗?!嘻嘻嘻……”
“别跟我嬉皮笑脸,更别讨好我,我很明确的表明自己的观点:我是不会帮王安然的。”皇甫御表情臭臭的,说话的语气也阴冷得渗人。
苏静雅见他还在生气,撅起小嘴,可怜巴巴地说:“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权当做好事,帮安然一次。她现在真的很可怜。而且,就算她以前做错了事,只要她知错能改,我们就应该原谅她。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欢欢,你就帮帮安然,好不好?!要不然,你跟二哥说一下,劝劝二哥,让他回心转意……”
听了苏静雅的话,皇甫御觉得可笑之极,他冷冷一笑,随即淡淡的闷哼出声:“苏静雅,我应该怎样形容你,比较贴切?!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忘记王安然当初是怎样下贱无耻的?!为了破坏我们的关系,连衣服都脱了。她是我二哥的女人,却脱光自己,躺兄弟的床上,你觉得这样的人,可以原谅?!”
“……”苏静雅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王安然,当年的那件事,的确做得很过分。她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恨她,才会那样做,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她更不知道,她爱王勃,爱得有多深。
俗话说,爱得深,恨得也越深。
她记得,王安然当初对她说过:王勃,就是她心里的皇甫御。她有多爱皇甫御,她就有多爱王勃。
如果这样评判,她真的可以理解王安然。
毕竟,当年的她,为了皇甫御,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王安然,与她不一样。
从小到大,都趾高气扬,是个骄傲的大小姐,不可能爱一个人,爱得像她那样卑微不堪,更不可能忍气吞声,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忍着眼泪和血吞。
她爱一个人,爱得很高贵,容不得半点背叛。
换成是她,如果知道皇甫御爱的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唯一的姐妹,她也会疯掉的。
苏静雅坐在地毯上,趴在皇甫御的膝盖上,楚楚可怜,泪眼朦胧地乞求:“欢欢,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帮帮安然好不好?!她的儿子,那么小,病得很严重很严重,二哥不管,只有死路一条。你忍心看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病痛的折磨中死掉吗?!欢欢,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如果能救活安然的孩子,二哥也就后继有人了,不会老来无倚,你说是不是?!”
皇甫御,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主儿,任凭苏静雅说得声泪俱下,悲痛欲绝,他都……无动于衷。
挑了挑浓密的眉峰,他幽幽地出声:“没用的。我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苏静雅,我能提醒你的,只有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样对王安然,谁能保证,刚把她儿子的病治好,她转身又捅你一刀。”
“你不能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黑暗。欢欢,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占据主体的。”
“呵~,好人占主体?!苏静雅,我应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愚蠢?!都活了半辈子了,连人心险恶都没领悟到,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
“……”
苏静雅觉得好话都说尽了,可是皇甫御硬是盐水不进。
她不由得怒了。
耐心都消磨干净了。
她红着眼眶,怒瞪着他,大声质问道:“皇甫御,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帮安然?!”
“……”皇甫御刚开始没回答,而是沉默好半天,这才冷漠地吐出一个字:“不!”
下一刻,苏静雅彻底疯了,倏然站起身,指着皇甫御的鼻子,大声谩骂道:“皇甫御,你就是个没血没肉、没有感情不懂得感恩的冷血动物,皇甫御,你就是个悲哀,天底下最大的悲哀,除了你自己,在你的世界里,谁都不重要。你不帮安然,我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再求你了!!!!”
说完,苏静雅气呼呼的往主卧走,然后“碰”的一声,把房门重重撞上。
皇甫御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
俊美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听着主卧里传来窸窸窣窣,乒乒乓乓的摔东西的声音,皇甫御很安静,到极点的安静。
苏静雅把行李收拾好之后,拖着行李箱出门时,冲着他大声咆哮道:“我爸留给我的那笔钱呢?!”
一千万,足够帮助王安然了。
皇甫御听了她的话,英挺的剑眉,微微皱了皱。
他淡然的抬起眼尾觑着她,半晌才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笔钱,你不能动。”
苏静雅一听这话,她直接气得炸毛了,扯开嗓子,吼声震天地咆哮:“那笔钱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你凭什么扣着不放?!给我!!!!”
“我说过了,那笔钱,不能动。”“皇甫御,我告诉你要适可而止,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那笔钱,是我爸爸留给我,我享有支配权和使用权,你没权利干涉,还给我!!!”苏静雅觉得:自己再被他气下去,马上就要……晕倒了。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讲三遍。你要走,那就动作麻利点,出门之后,记得把门带上。”
言毕,皇甫御优雅起身,然后一边扯着领带,一边脱外套,然后朝浴室走去。
而苏静雅,耳畔嗡嗡作响。
她双目血红,气愤得恨不得直接抄起矮几上的水果刀,捅那男人几刀。
钱,是她的,他凭什么扣着不放?!
凭什么!!!
有什么资格!!!!
苏静雅转过身,愤恨地剜着皇甫御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皇甫御,我告诉你:那笔钱,属于我们婚前财产,不属于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去法院告你,让你坐牢。”
皇甫御听了,却是头也不回的出声:“快去,没律师的电.话.号.码,我可以赞助。还有,往后转,直走,门就在那里。记得把门给我带上,不送!!”
“……”一听这话,苏静雅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愤懑地瞪着他,大声咆哮:“皇甫御,你不要逼我,真把我逼急了,我真把你送监牢里去。”
皇甫御脱了外套,扯下领带,正在解衬衣扣子的时候,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平静地低声说:“正好,现在我也挺无聊的,去监牢里,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挺好的。你速度要快点,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呢。至于你爸的一千万,我刚是不是没告诉你?!我会替你保管,以后留给女儿、儿子花,反正你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苏静雅听了这番话,浑身都在哆嗦。
她真的恨不得扑上前,一口咬死他。
钱是她的,凭什么要他解决?!其次,他那么多钱,不留给儿子女儿,凭什么要留她的一千万?!
皇甫御没再理会她,脱了衬衣,随手一扔,便进浴室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剩下就系了一条浴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找吹风。
瞄到苏静雅还杵在原地,他淡淡地出声问道:“还没走?!怎么,真想我把律师的电.话告诉你?!那你去我手机翻,里面很多。实在翻不到,你就给赵毅打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保证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可以去监狱转几圈……”
“哇哇哇~,呜呜呜呜……”
皇甫御的话,刚说完,苏静雅突然嚎啕大哭出声,震得整栋房子都剧烈颤抖。
皇甫御头皮一麻,瞬间用极其惊悚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静雅哭得伤心欲绝,用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呜咽不清地咆哮:“皇甫御,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我?!为什么你不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但凡犯错一次,就不能被饶恕?!安然曾经的确伤害过我,那又怎样?!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来说,我是不是也不应该原谅你?!”
“安然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你不了解我和她的过去,你不可能这样对她,不可能批判她,更不可以那么轻易的否定她曾经对我的付出和帮助。虽然她伤害了我,但是,她也只是爱王勃爱得太深的无心之过。那是可以原谅的……”
“欢欢,当年如果没有在美国遇到安然,你还能见到你的乐乐吗?!你说,你还能见到我,我们之间,还有未来吗?!或许,没有安然的爸爸,我活不过八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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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雅第一次见到‘王可’,实在自己家。
王可,是王安然的儿子,因为病痛得折磨,三岁了,却是又矮又瘦,全身上下都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头发,也黄得要死。
王安然,没有出现,只是让人把孩子送了过来,然后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去为儿子的手术费,暂时离开巴黎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后再回来。
王可,被人领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惶恐中,一直怯懦地拽着那人的衣袖,躲在别人的身后不敢出来。
苏静雅见了,连忙上前,蹲下身,微笑地问:“小可,喜欢吃蛋糕吗?!阿姨带你去吃蛋糕,好吗?!”
王可,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苍白的小脸,探究地望着她,随后,弱弱地出声:“谢谢阿姨,妈咪说,吃蛋糕对身体不好,所以我不能吃。”
苏静雅看清王可整张脸时,这才注意到:他苍白得,连嘴唇都没有颜色。不知道为什么,苏静雅莫名觉得心口很酸涩,眼睛很刺痛,她难过的想哭。
这么小的孩子,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却时时刻刻要跟死神竞技赛跑。
苏静雅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微笑地说:“最近阿姨照顾你,好吗?!”
王可点头,却是眼睛泛着泪光,他说:“妈妈跟我说了,她帮我去挣医药费了,让我乖乖听阿姨的话。”
苏静雅点头,说:“那阿姨现在带你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好不好?!”
“嗯!!”王可点头。
苏静雅伸手去牵他,他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静雅的手半天,这才迟疑的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皇甫艾和皇甫妮,却撅着小嘴,不爽地看着自己的妈咪牵着别的小朋友上楼,她们趴在皇甫御的身上,委屈地说:“妈咪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呜呜,妈咪,好坏!!妈咪是坏妈咪……”
皇甫御没表态,只是抚着女儿的头发。
“喜欢吗?!”苏静雅拿了变形金刚给王可。
王可,就算再懂事,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看见玩具的那一瞬,眼睛漫过一丝欣喜。
“谢谢阿姨。”他接过玩具,都接得分外的小心谨慎。
苏静雅通过他的举止,便知道:王安然和他,这几年过得很艰辛,很不容易。
“来,阿姨抱。”苏静雅把王可抱在腿上,问,“会玩吗?!阿姨教你。”
“会,这样就变形了……”王可拿了玩具,明显心情很好,动作麻利的让变金刚变形。
苏静雅一个劲儿的夸他聪明。
王可说:“阿姨,你叫我可乐就好了,妈妈都叫我可乐。”
苏静雅挑眉,问道:“妈妈为什么叫你可乐?!”
王可很郑重虔诚地说:“妈妈说我爸爸喜欢喝可乐。”
不知道为什么,苏静雅那一刻,心口一窒。爸爸喜欢喝可乐。不是爸爸喜欢喝,而是王勃喜欢喝。
王安然第一次碰到王勃,雪白的裙子,就被他的可乐浇灌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