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将如芝扶起的时候,大夫人身上一阵**辣的剧痛,她重重的咳了一声,一股腥热的液体从嘴里喷了出来,她伸手一抹,猩红一片,这怎么可能?这沈如芝竟然能好好的站起来,还能走路,竟然不是跛子,她愣愣的盯着。
如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她只望着那布满丧幡的灵堂内已烧灭了的纸钱,风呼啦一吹,从屋外贯穿到屋内,那黑色的死灰随风摇摇吹到屋外,落下黑色的薄灰,正好落在大夫人的脸上,大夫人竟忘了去擦,心血一滴滴的滴着,“呕”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
莫尘希望着大夫人的脸色,不由摇头讥讽道:“夫人,想不到你高兴的连血都呕出来了。”
大夫人瞪了莫尘希一眼,忽然伸手指着如意,嘴里咳着也说不话来,半晌才舌头打结道:“神医,救救我女儿,救救……”
赖嬷嬷赶紧上前替大夫人抹抹了胸口,大夫人才喘过一口气来,如意瞧她脸色惨白,满嘴鲜血的样子只淡淡问道:“不知令千金得了什么病?”
“跟她一样……一样的病。”大夫人伸手指着屋内道。
如意也不看她,只问道:“令千金已病到什么程度了?是否和刚才那位姑娘一样闭气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眸子里带着期盼的光盯着如意道:“没有,昨儿夜里找来了巫医,我女儿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巫医割断了她脚踝部的筋脉,她成了……”跛子二字再说不出口。
如意作无限叹惜状又摇了摇头道:“夫人太过性急,若令千金没叫人治过我必可以救了她,哪怕就是她严重到跟刚才那位姑娘一般也有法子可救,只可惜筋脉已断,况且从筋脉处引出火蚁,那筋脉早已被毒浸烂,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如意长叹一声道,“只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家啊!”
“什么,你说什么?”大夫人脚下一软,身子往后挪去,赖嬷嬷扶着她,只觉得她的身子如此沉重,大夫人着血红的眼看着如意道,“不是真的,不是的——”
痛,恨,悔,怒,怨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早知道,早知道昨晚就让那个该死的巫医来替沈如芝治了,那样沈如芝跟她的女儿一样都成了跛子,早知道,早知道昨晚压根就不应该让那该死的巫医去治,那样她的女儿今日也得救了。
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痛极攻心,只黑着一张脸望着天空指天狂笑一声:“哈哈哈……老天爷,你不公哪,总有一天我慕容湘兰要弑天而行!哈哈哈……”大夫人疯魔般的狂笑不止,身上的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又被鲜血染红一片,“噗……”大夫人后背上的血还未流完,那口里的血又溅落四方,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屋外又是一团乱麻,只有那庭院中的月季花吐着芬芳花蕊静静开放,茵茵绿意盎然,独不见她人悲怆。
赖嬷嬷赶紧命人将大夫人慌慌张张抬回盛园,沈如萱一见吓得差点从床上跌落下来,只是她脚腕上还缠着纱布也动弹不得,只急着让绿芽去看情况,绿芽见大夫人吐的浑身是血,死了大半的样子磕磕绊绊的跑到沈如萱屋内道:“不好了!大夫人她吐了好多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