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人扒着门缝悄悄的看着他们从街上走过,寒气把他们的呼吸变成水蒸气而暴漏了。
站在家门口,战乱奇迹的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时光把一些岁月深深刻在了一些房屋上,一些院墙和房屋已破损倒塌,到处是破损的蛛网和厚厚的尘土;小时最喜欢的花园,现已是枯草遍地;经常在盛夏涮脚的小池塘,也干枯见底;房屋上长满了枯黄的蒿草,在北风里瑟瑟的战栗;几只无主的野狗听到外面的响动,飞快地从破房中跑出消失在黑暗里。
显然这里很久就没有人居住了。只是房屋的主体,显示了当年曾经的繁荣与高贵,现在繁华已落。
秋月本来还多少抱着一丝遐想,这下破灭了。以为打仗刚占领城市的一方,会把牢里的人统统放走,以示仁慈,父母完全有逃的生机,逃出来必定会回家的。但看到残破已久,曾经温馨的家,秋月的希望破灭了,一路提起的劲头瞬间消失了,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各种猜测结果和打算,但看到这些,心中还是一下变得空荡荡的。秋月浑身无力的坐在院中的残壁上,默默的落泪。
习文不知道怎么安慰秋月,宁儿知道娘的悲伤,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娘才会高兴起来,也只好默不作声。若兰紧紧抱着秋月,坐了良久,直到天幕拉下,周围一片漆黑。秋月抹去眼泪,扶着若兰站起来向外走去,说道:“我们走吧!”
“少夫人,我们回去吗?”习文跟在后面问道。
“回去!”秋月回答。
“不在附近打听一下吗?也说不定。”若兰一直在扶着秋月,接口道。
“不要再说了,这就是证明!我们回去!你们陪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我已经很内疚,以为不过是路途遥远,走的艰辛一些,哪想到一路走来这么惊心动魄,在死亡的边缘打转儿。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确实不在了,我心愿已了,以后就在白云山上,不会再出来了。”秋月上马,抖动缰绳让马跑起来,又狠狠给马了一鞭子,马儿飞快地向前跑去。其他人纷纷上马,跟随其后。
马飞快的奔跑着,周围的树木、田埂从身边掠过,阵阵寒风吹着脸颊,吹乱了发良久,秋月压抑、乱糟糟的心情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勒住缰绳,拉停没有目的乱跑的马,向前望去,天穹辽阔、大地苍茫,孤月撒着寒辉照亮着四野,土丘、低洼一片白茫茫,冷月如水。
“少夫人,这是往江秋的路。我们拐回去吧!”为了路上方便,郭黑和习文一样称呼秋月。
“那就先到江秋吧!再绕道回去吧。”秋月认为走绕开战事区域的路,可以更安全些。但是去江秋是向北,而回白云山是向西南,道路截然相反。
“向北走”习文想起白云道长的话,‘此去一行忌北方,切记不可在外逗留’,想说什么,但看着秋月满含忧伤的脸,又想也不是一直往北,到了江秋就改大路往西南了,虽然远了点,因该会相对安全一些吧。于是便把白云道长的嘱托抛在了脑后。
找了地方歇息了一晚,清晨便开始赶路。马不停蹄,到了中午,便远远可以看到江秋城高大的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