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副总统候选人,而且当时徐树铮的表示是只要他不反对对南作战就够了,并不需要他积极南征,怎知湖南前线发生了变化,自己的大将吴佩孚却拒绝作战,且和南军成立了停战协定,而这次的天津会议却把副总统留给征南有功者,张作霖在旁虎视耽耽。
如今天津会议一致决议劝告曹锟南下立功。曹锟一方面舍不得放弃副总统位子,另一方面又接到吴佩孚密电,阻止他南下,使他真是进退两难。
曹锟此时很矛盾:一方面不愿出兵打仗,一方面又不愿放弃副总统宝座。
在汉口时,江山和吴佩孚都和他说过同样意思的话:就算真的立了功,北京政府控制在张作霖手里,副总统也轮不到他姓曹的头上。如果南下,丢了直隶这个地盘,冯国璋就是个活例子,不要说由副总统到大总统,这是一场梦,一场不可能的梦啊!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这个布贩出身的老实人也有他一手,他灵光一闪,在进退两难中想出了应付的办法。
“好吧,既然诸位都劝我南下立功,我可以答应。”曹锟顿时来了精神,开口说道。
“还是仲帅通情达理,”徐树铮也来了精神:“只要仲帅再立一功,坐这个副总统,就再也没有人说闲话。”
张作霖冷笑一声,这个布贩,能爬到这个地位,可见也是个精明之极的人,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他应该知道调虎离山,怎么会答应的这里痛苦?
“不过,”曹琨腔调一变。
“不过什么?”徐树铮的脸色也跟着一边。
张作霖收起冷笑,就知道这个布贩不会这么简单。
曹琨竖起三根指头:“我有三个条件。”
“仲帅,您说。”徐树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不过脸色却越发的温和。
一脸忠厚老实的曹琨说:“一、中央预筹军费。”
徐树铮的脸色微变。
曹琨笑盈盈的说:“二、规定四省经略使职权。”
徐树铮脸色再变。
“三、在中央未筹措军费前,暂由奉天借款,并须取得德州、上海、汉阳三个兵工厂的管理权。”
他的三个条件说完,主战派立刻目瞪口呆。
徐树铮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
这三条显然太难了!如果段祺瑞不能答复,他便可假口职权未明,饷械两绌,而推迟南下日期。至于第三条,那更厉害:张作霖绝不会为皖系掏自己的腰包,来填曹锟的欲坑;再说,三兵工厂都是皖系的命根子,怎好拱手送给曹锟?
曹锟料到北京政府对这三个条件难于接受,这样他便可借词推延南下的日期。他深深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因为他如果真的南下,则张作霖一定乘机深入********,张作霖是他最大的威胁,有取副总统的野心,同时也是除他以外唯一的人选。
徐树铮始料不及的是,由于曹琨开了头,参与会议的督军们一致的向北京政府索取军饷,他们开出来的数目是1500万元。
没有钱当然不能打仗,段内阁一直忙于在“钱”上面动脑筋。财政总长曹汝霖建议发行金币券2.4亿万元,向日本人控制的朝鲜银行借款8000万元作为三分之一的准备金,金币券代表的货币是二分之一美金,成立币制局为发行金币券的监督机关,还准备让国内最大的金融机构江大帅领导的银联经营发行及国际汇兑业务。
这个计划还是很高明的。
段祺瑞采纳了这个建议,拟就发行金币券条例,请冯国璋公布施行。而冯国璋本能的又一次拒绝盖印。
但趋于段祺瑞的淫威,冯国璋还是召集各部总长和中交两行负责人在公府举行会议,讨论发行金币券问题。曹汝霖在会议上报告,他说发行金币券是改革币制,是采行金本位的准备步骤。
冯国璋以总统名义公布制定金币券条例,及币制局官例。
西方国家对北京政府这项措施表示反对,他们认为中国改革币制应该先向五国银行团商量,不应该单独行事,这是违反西方共同利益的,所以联合对中国抗议,这时由于欧战已接近尾声,列强开始又对中国注意,不像欧战紧急期间那么放松,因此他们不能容忍日本政府和段祺瑞政府的各种勾结,仍想透过五国银行团对中国加以控制,这样也阻止了日本对华借款的垄断权。
日本政府鉴于西方国家的强大压力,所以也不愿过分招致西方国家的恶感,因此召回了留在中国的首相私人代表西原,同时对于金币借款一事也暂不考虑。
段祺瑞政府和日本的勾结,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因为军火的供应只便宜了奉军,两次日本军火都被奉军劫取,借款虽多,却是远水不能救近火。
会议中,徐树铮一致要求北洋派大团结,想要转移一下话题。
曹琨阴沉的提出要求,要求没有参加会议的各省代表列席。
这是指直系的长江三省,他们没有参加天津会议,也没有派代表列席。于是天津会议以全体成员名义去电征求他们对“南征问题”有何意见?请他们迅速答复,他们回答说:毫无意见,只愿意保境安民。
看到徐树铮焦头烂额的样子,曹琨露出满意的笑容。
在曹琨的引导下,矛头又指向张作霖。
这次天津会议中讨论对南作战时,谁在先谁在后也各有歧见,曹琨从这里入手,张作霖既然以“打手”姿态出现,各省军阀就主张以奉军为前方主力,以代替在前线按兵不动的直军。
但是张作霖当然不肯这么做,他建议把奉军当做各路战线的总预部队,随时应援前方,这当然遭到其他军阀的反对,这等于消耗了别系的力量,再由奉军前往接收,大家都不是傻子,谁肯这样干?
因此这个问题大家便牵延不决,你推我赖。
看到乱糟糟的会场,毫无进展的会议,曹琨心满意足的开始闭目养神。
正当此时,一个军官走进来,把一张电报稿塞到徐树铮手里。
徐树铮看了一眼,一拍桌子的站起,会场安静下来。
徐树铮怒气冲冲摇晃着将手里的这一份电稿,红头涨脸地说:“诸位,诸位,本人刚收到湘南一份电报:你们看吴佩孚在前线都干了些什么?他派代表与叛军在耒阳县公平墟王壮武祠秘密谈判,又与西南叛军签署‘停战协定’,他还亲自参加湖南衡阳各界人士举行的罢战息争大会。请问曹大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主战派跳起来,拍桌子,打板凳,一片大哗:“这还了得,太放肆了!”
“还有王法吗?实乃北洋叛徒!”
“处分吴佩孚!”
“仲帅,这种大事你难道不清楚?”
听到这些呵斥,曹锟的脸一红一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因为这些事他确实知道,可他怎么解释呢?犹豫片刻,他尴尬地说:“诸位,诸位,对不起了,本人实在不知,我一定追究,一定追究。”
会议不欢而散。
……
在常德,江大帅祭奠烈士后,立刻召开常德市党员代表大会。
“我党不能局限于常德,今后在湖南城市和农村,都要展开工作。”江大帅说:“首先,关于城市工作,鉴于工人组织涣散,而学生对于社会运动满腔热情,我决定在湖南各大城市组织工学联合会,用********推动工人运动的发展。其次,关于农村工作,这才是我党今后的重点……”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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