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可是这位漂亮的女记者没有跟着欢呼,她咬着嘴唇,都快泛出血丝了。清亮的眼神瞟着江大帅,然后又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吴佩孚。
被这么一个漂亮女孩盯着,吴佩孚苦笑的看了江大帅一眼,看来今天是必须表态了!
吴佩孚无声的叹息一声,回头对葛鉴清说:“副官长,你去支一千块大洋,每人分两块,让他们作路费回去吧。”然后吴佩孚又转过来对乡亲们说:“我的部队很穷,多了也拿不起,略表寸心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欢呼声、哭声、叩拜声……
送走所有人,吴佩孚疲惫的回到书房,忽然喊到:“来人,给我准备一艘快船。”
“玉帅,做什么用?”
“去汉口!”
……
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慢腾腾地爬出来。地平线,那道天空与地面的分隔线,远远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它将人们所能看到的方向分开为两个分类的线,一个与地面相交,另一个属于天空。清晨的津市城外,真地平线被树木、建筑物、山脉等半遮半掩,取而代之的是可见地平线。不同的是,可见地平线代表着人类目力所能及的最远距离。
远离地平线的津市城外,嘹亮的军号声此起彼伏,撼落了无数草芒上隔夜的露珠。马蹄声和脚步声“沓沓”地敲成了一个鼓点,汀州城南门外的地皮,像鼓面似的剧烈跳荡着。
北洋第八师主力浩浩荡荡地开进北门的时候,华得鹏的两只眼睛就像刚发射完子弹的枪口一样,滚烫而又黝黑。他好奇地打量着汀州城那灰扑扑的古城墙,心说这怕是大宋还是大明年间的家伙吧?威势不减的城门楼子,咋就保存得这样完好无缺呢?那顶上要是架起两挺轻机关枪再合适不过了……
华得鹏虽然才在军队混几天,但是已经开始用军人的思想思考所有看到的事务。他在岳阳拿着江大帅的介绍信沿长江北上,在石首追上了第八师主力。
因为运兵火轮吨位太大,洞庭湖西水域去不了,所以第八师就过岳阳不入,在岳阳上游的石首靠岸,第八师然后陆路南下津市,直指常德。
津市是湖南西北部第一大埠,素有“九澧门户”之称。津市原名三州驿,元末明初南来北往的农夫、渔翁多聚于此,渡津问市,“津市”由此得名。明清之际仍为洲渚渔村,曾设津渡,旋名津市铺。由于地处澧阳平原东端,扼澧水注入洞庭湖西北尾闾的咽喉,又当湘鄂交往要冲,随商旅繁盛而渐发展。
津市街道店铺规模颇大,胜过河北、山东的府城。
虽然现在天光尚早,可如果是平时,津市城内早已人流如堵,今天街上的店铺开门的不多,人就更少了。
北洋第八师开赴到了津市,城中百姓就一传十、十传百:北洋军又来了,南北又要开打了!
北洋第八师刚到津市,群众摸不清底细,纷纷离成往乡下跑。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从这天的清晨开始,对于津市百姓来说,注定更换一轮崭新的太阳!
江大帅离开衡阳,还是追上了慢吞吞的第八师主力。
江大帅穿着上面镶着金线崭新黄呢军装,全副法国礼仪兵行头军乐队走在最前面,从北门缓缓入城。后面是整齐的连队方阵。
一面鲜红如日的旗帜就飘扬在整个第八师的最前列。
军队唱着古怪的歌曲:
三大纪律
八项注意
……
一群年轻之极的军官簇拥在同样年轻之极的江大帅的身边,这是一只非常年轻的队伍,在夏日初升的阳光照耀下,展现着生气勃勃。
在奇怪的歌声当中,津市的老百姓开始好奇的窥探这种奇怪的军队。
老人看到第八师果真与传说中的张‘毒菌’军队不同。这当兵的对他们很和善。
于是,他们胸中的疑虑与恐惧一扫而光,卖早餐、卖菜的小摊开始出来,很快街两旁挤满了看新鲜的人,那些头戴毡帽、身穿棉袍的老翁、老妪在前襟下拢着烤手的炭竹笼,腾不出手来,便笑眯眯地朝进城的第八师官兵一个劲地微微点头。
顿时,津市喧闹起来。群众还到处打听,这样好的兵是哪一个长官带的。
华得鹏走得身热,早把头顶上那顶崭新的大檐帽帽摘了,露出新剃的板寸头,回答:“是江山带的兵,我们不叫他长官,叫他毛老板。”
群众笑着说:“我们习惯将带兵的人叫大帅,我们就称他江大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