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嘴巴对准了她的耳朵:“小花,您这是?……嘻嘻,我明白啦――您这是要去秦淮河吗?……”
南京的暗娼很多,晚上基本上就去秦淮河拉客。有时候生意不景气,白天也会在大户人家做一些临时帮佣的工作。
花子高兴她这样猜测,对她脸色浮出一丝善意地微笑着。临走时并且小声地嘱咐她道:“主人要问,您就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嫂子,多帮忙吧!”
就这样巧妙的,花子不动声色的离开玄武湖别墅。
花子在各个小巷子里逡巡着,真好像一个寻找主顾的夜游女人。后来秋山来了,和他接头,交换情报。
任务算是完成了。
花子转身往回走,现在,在这黑暗的深夜里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一辆从东街开来的小汽车在她身边嘎地停住了。她漫不在意地向前走着,却不料车门一开,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来,突然一边一个人像钳子似的紧紧挟住了她的两臂,接着车上又跳下第三个人来,没容她喊出声,一大块布团同时塞到她的口中。
就在一转眼间,三个人已经把她拉上车去。汽车就风驰电掣般地开走了。
花子像在噩梦中。上车后还没容她想想是怎么回事,又有两只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随即一大块黑布像绷带一般把她的两眼捆得严严的。世界突然变得漆黑而可怕,她什么也不能想了。汽车带着风声呼呼地响,她的心像掉在无底的深渊中停止了跳动。
等被人架下汽车,推到一个地方,并被人解开绑着的眼睛、双手,掏出嘴里的布块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被那些愚蠢的中国人发现了吗?”花子想着,被推进一个门里。
这时候,她本可以睁开眼睛看看到了什么地方,可是她不睁。她不愿看见这罪恶的巢穴,仿佛自己一定会死似的,她紧闭眼睛,等着最后的一刻。
“这么漂亮年轻的女人,怎么是个日本特务?”
听到温和的声音,花子睁开眼,眼前是书房,并不是什么魔窟和刑场。
“你叫小花,刚刚使你受惊了!我代我的那些鲁莽的属下想你道歉。”江大帅摘下精致的黑色呢帽,露着笑脸向小花点头鞠躬。
玄武湖的警卫全是江大帅的人,以毛人凤这个特务二当家的本事要是连一个日本特务混进来都不知道,他也可以割肠子给天皇做卤大肠了!
“啊!……”花子像蝎子螫了似的惊跳起来。她猛地跳到墙角,盯住那年轻的过分的俊脸,许久功夫说不出一句话。这就是他们要刺杀的对象,那个有胆子羞辱日本人的中国人!
“哈哈,小花小姐不必害怕。请坐。”江大帅用手一摆让花子坐下。
花子没坐,江大帅自己欠欠身,先坐下了。
花子怔了一会,竭力压住心头的恐慌和厌恶,慢慢走到门边,站在门框上。
“真看不出你是个日本人!要是一般人,说不定就真被你们给骗了。”江大帅吸着香烟,慢悠悠地一口口地吐着白烟圈,带着一种安闲儒雅的风度柔声说,“在日本,女人很少有你这么窈窕的身高。你应该是日本人精挑细选出来,安排到中国当特务的吧。日本人在你身上下了不少的本钱吧!”他扔掉烟头,吐了一口唾沫,向面色死白的花子觑了一眼,好像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但是花子既不看他,也不吭声。
等了一会,江大帅见花子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用打火机又点着了一根纸烟叼在嘴上,觉得坐着的硬木椅子很不舒服,他把椅子挪得离墙稍远一点,用椅背顶在墙上,就支着腿仰着身子躺在临时凑成的“沙发”上。
“日本人的脾气还真是硬?我就喜欢脾气硬的,这样玩起来才过瘾。”江大帅眯缝着眼睛露着惋惜的神色,“就是有点可惜,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嗨,小花小姐,听说,待会我是对你先奸后杀呢,还是先杀后奸?”
花子突地打了一个冷战,中国人果真是残忍,她把身子稍稍挪动一下,冷冷地说:“告诉你,我是中国人!……”
“哈哈哈!”一阵尖锐的像哨子样的笑声,弥漫在窄小昏暗的房间里。
又一个中国人替日本人做事的。
江大帅真心觉得讽刺!
“你不信?”
“我信!”江大帅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花子漂亮的脸蛋:“你有什么苦衷吗?为什么替日本人做事?因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是吗?……好的,小花小姐,让我猜猜,你的生活一定很困难。当今的中国,大家日子过的都不好。我这次去湘西,就是带着一群被日本纱厂逼迫的无路可走的工人,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不要客气,跟我说,一切困难全包在我身上。如果是日本拿什么威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