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只是默不作声的扫了胡宗南一眼,学着那些日本人的姿势也是跪坐得笔挺如刀。
这句话声音不小,江帮主也听到了,不过他装作没听到。其他几个人也都听到了。
徐元东就嘀咕了一句:“大帅自有他的打算。”
马永贞憨笑道:“什么打算,还不是打定主意装疯卖傻,骗顿吃的……”
马素贞夹起一块生鱼片,英气勃勃的秀眉皱起来:“小日本儿也真是。怪不得他们这么爱割自己的肚子,要是我整天装一肚子生鱼海带腌萝卜,我也想给自己肚子来上一刀……”
头山满一直含笑听着江帮主东拉西扯。
“……《全唐诗》九百卷,女姓作者占九卷。《宋诗纪事》一百卷,女作者仅一卷。比例均为百分之一。明清一些诗词选本,甚至不按年代排列,把女姓作者排在无名氏、妖魔鬼怪之后。”江帮主的话题又扯到了女人上面,正说道:“中国古代,妇女地位低下。古代史书中男人的名字浩若繁星,而女人的名字寥若晨星。宋以前,女人很难留下她们的名字,比如李白、杜甫的夫人,我们只知姓氏。名女人如五代十国时蜀国的花蕊夫人,风流文采,芳名远播,但她姓甚名谁、系何方人氏,却罕有人知。人们宁愿把目光停留于花蕊夫人。花蕊夫人与蜀主孟昶,是个令人满意的词组。如果指出花蕊夫人姓陈,青城人氏,人们会觉得莫名其妙:陈氏与孟昶,这谁跟谁呀?……”
这时,头山满轻轻举起杯来,说道:“老夫一生,见过贵国不少英杰人物。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黄兴……然鄙人细观贵国英杰,对历史潮流,天下大势能看得如此分明的人物。也就江大帅一人而已。斧头党在上海滩能如此迅速的崛起,前前后后,细细想来,无非都是在江大帅领导有方。上海滩鱼龙混杂的会党那么多,龙头老大更是多人牛毛,沈杏山,黄金荣,杜月笙,也都是一时之雄,在租界里,洋人也要给三分面子。可是真正能洗黑脱白,脱颖而出,能成为一方镇守使,成就如此功业的,也就江大帅一人而已……鄙人佩服!特别是江大帅刚刚所说,细细说明了中国当今的弊病,分析之精当,让人读之,如,当浮大白。江大帅不愧贵国国士!”
江帮主一怔,眼睛一转,还是在个日本老头先沉不住气,戏肉要到了,头山满一番作态。他把自己当做奇货可居是一定,但是以自己现今地位,一个内陆偏远荒芜的湘西镇守使,为什么值得他拉拢?他们又拿得出什么有力的条件?光是靠川岛芳子爬到他床上,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江帮主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国士怎么敢当?我国汩汩滔滔,尽是雄杰之士。江某尸位素餐,在上海滩这一年,除了捞钱,就是女人了,我的理想不过是在湘西面团团做个富家翁,‘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是我想过的日子,被头山先生如此夸赞,当真惭愧得很呢。”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儿一世,不过如此而已。”头山满只是微笑,一语点破江帮主的话中真谛:“我们也过江大帅这种理想生活得很呢!不过江大帅却不是出身北洋,现在虽然顶着湘西镇守使的名义,北洋的饷械却无一拨给,听说卢少帅也只是给了您四个月的饷,三百条枪,其他还要大帅自己前去筹措。大帅应该也看出北洋的实质了,军队都要自己养!有多大的地盘就养多少军。其实以大帅湘西镇守使的名义,到了湘西,当是有地盘养军队。可是,湘西那地方,实在太贫寒,怕养不起一个师!更不要说,湖南四战之地,您在湘西还要直面西南兵锋!”
江帮主只是微笑,道:“头山先生既然见事如此清楚,江某人的格局头山先生尽知。不知先生又何以教我?”
头山满同样的只是微笑:“我完全是为大帅打算。大帅此去湘西镇守,忽然成军,手下一定缺少军事人才。我到是愿意为大帅介绍几位高级军事顾问,都是曾经在我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曾在帝国皇军中供职有为之才。在政治和经济领域,我们一起携手合作,共同把湘西建设成繁华富庶的一方乐土。有我日本帮助,又有大帅这样经营有方,深通国家局势的人在,何愁不能在湘西立足?这是为鄙国计,更是为大帅计。湖南是四战之地,虽然危险,何尝不是机遇,正是要大帅与我们日本携手起来,大展宏图的时候……”
一旁的江帮主在冷笑,嘴角撇得老高。
这是,跳完了舞蹈的日本艺姬们拿起了细白瓷装清酒的酒壶,穿花绕蝶似地替在座的各位贵族们倒起了来自日本国的清酒。
江帮主来这个时代之前,也看过一下日本艺伎的照片,看到那些脸色涂满白面的日本女人,实在提不起一点点性趣。但是出于捣乱的目的,江帮主假公济私掐了一把给他倒酒的艺姬的屁股。
“啊!”艺伎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头山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