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豪言壮语。
至于江帮主会怎么阻止战争的爆发,江帮主不说,宋子文也不问。
这一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江帮主说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瞿恩的事情解决了,还有善后的问题。召开各行业和各种规模的工人代表会议,同工人讨论复工问题不需要你管,这些问题你做不好,杨文君他们那些学生更适合。但是工人要复工的消息出来,恐怕不得不和日本人去谈判了。我刚才想了一想,只有一条路:再开谈判!”
“我也是这么想。我打算明天就去日本纱业协会。”
“那不行!你不能暴露。”江帮主立刻摇头:“但是派工人和学生代表,日本人也未必会重视,还是请虞恰卿出面罢。”
“这个好。不过――哎,我听说日本总领事绫仓与上海督军府官方代表许三元背着总工会正在商定复工条约。也不知他们商量出了什么条件?如果有了结果,我们是听还是不听?”宋子文有点颓丧,搔着头皮,看了江帮主一眼,又望着窗外。
一抹深红色的夕照挂在那边池畔的亭子角,附近的一带树叶也带些儿金黄。
“竟然有这回事?”江帮主左手叉在腰里,右手指在写字台上画着圆圈子,低了头沉吟。督军府也在背后搞小动作。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与那些军阀、洋鬼子们天然存在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他的脸色渐渐由藐视一切的傲慢转成了没有把握的晦暗,然后又从晦暗中透出一点儿兴奋的紫色来。他猛然抬头问道:“你有没有听说他们交涉内容?”
“现在我不敢乱说了。看虞恰卿就交涉罢,――哎!”宋子文苦着脸回答。
江帮主突然一声怪笑,身体仰后靠在那纯钢的转轮椅背上,就闭了眼睛。他的脸色倏又转为灰白,汗珠布满了他的额角。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太渺小,而他的事业的前途波浪太大;只凭他两手东拉西抓,他委实是应付不了!
“不管了!”江帮主猛的一拍桌子:“只要工友方面对条件有尚不满意的,咱们就要据理力争。我们现在恒源祥二厂马上就要开工了,至少需要工人两万,就先把家庭困难安排上班。另外的八个小厂,很快就会整顿好,至少也能安排万把人。解决了三分之一家庭最困难的工人,我们就能和小日本又多耗一些时日。耗到他们纱厂倒闭,咱们又可以开恒源祥三厂、四厂……嘿嘿,工人们的工作不就全有了吗?”江帮主越说越兴奋,“小日本回东洋老家去哭吧!”
听得宋子文又振奋起来,他连雪茄烟也不抽,看一看钟,六点还差十多分,说好了证券市场经纪人方面交由蒋志清去布置,这方面一直是蒋志清的首尾。宋子文只要把钱筹集好,这现在对刚刚经历蛇吞象似的扩张之后的江山财团也是件棘手的事情。他不能延误一刻千金的光阴,要抓紧时间了。宋子文匆匆告辞一声就走了。戴春风跟着走了。
送走了宋子文和戴春风后,江帮主就在花园里踯躅。现在最后的一抹阳光也已经去了,满园子苍苍茫茫,夜色正从树丛中爬出来,向外扩张。那奢华的令人发指的大客厅,小客厅,大餐间,二楼,各处的窗洞,全都亮出了璀璨的灯光。
今天的江帮主似乎厌见那些璀璨的灯光,独自踱到那小池边,在一只闲放着的藤椅子里坐了,重重地吐一口气。
江帮主再把他在上海滩这半年多打拼出来的这份事业忖量。险恶的浪头一个一个打来,不自今日始,他都安然过去,而且扬帆迈进,乃有今天那样空前的宏大规模。他靠着斧头帮,经营“脑白金”起家的江山财团,吞下了民国第一家族实业集团,还从小日本纱业协会的虎口抢下一大块纺织业市场。江山集团旗下还有一群子公司,横跨工业,商业,服务业。江帮主雄心勃勃的要使他的汽车,灯泡,热水瓶,阳伞,肥皂,橡胶套鞋,走遍了全中国的穷乡僻壤!他们将使那些小日本新从日本移植到上海来的同部门的小工厂都受到一个致命伤!江帮主又比他们更低廉的价格优势,就是福特汽车和江帮主的红旗汽车也拼不来价格,当然,福特汽车飘扬过海的横跨太平洋,价格本来就贵的离谱,盛老四的汽车当年可是上海滩一大风景,以至于汽车一度成为远东超级富豪的标志,是江帮主的廉价组装汽车把硬是和雷军的小米一样把苹果神话给狙击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经过了艰苦的斗争方始取得,亦必须以同样艰苦的斗争方能维持与扩大。风浪是意料中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江山,可是比他们多一百年的穿越客,妖孽般的存在!以及他的追随者们更是不得了,那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每一个人都不是简单人物,难道就怕了什么?
这样想着的江帮主不禁独自微笑了。水样凉的晚风吹拂他的衣襟,他昂首四顾,觉得自己并不渺小,而且绝不孤独。他早就把这么多历史大名人收为臂助,他有信心将他们训练成一批精干的部下,将比历史上原来的他们更加的厉害的部下!
江帮主从站起离开椅子,又在花园里逛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就这样走着,忽然一阵香风扑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