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在湖南,离他上海十万八千里。与北洋派系的关系,才真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卢少帅,归根结底,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父亲在上海滩势力更加根深蒂固,所以即使是真要能坑一下北洋其他派系,从内心深处,卢少帅也不是不会干的。他只是不愿意太过明显。现在,北洋内部派系的争斗虽然激烈,但还是没有到开战的地步。这几乎是北洋各派系的共识,亦是所有拥有枪杆子的北洋将领,尚未卷入到内战的共识。
而对付南方,是卢少帅参加天津会议时就已经达成的共识。现在,要宣传南方,贬低北洋,卢少帅只是还有点没转过个弯而已。
面对卢少帅含有疑问的目光,江帮主说:“不,这根本谈不上背叛,周学熙又不是您的上司,他不过是北洋的一个管家而已。我们的这个计划,与整个北洋体系根本没有影响,我们也没有去拖北洋军南征的后退,不过是借机赚点小钱花花而已。所谓北洋新财神周学熙,他不过是依附北洋而成就的臭官商。周学熙是依附于北洋,并且从属于北洋的。周学熙的今天的势力,而依附北洋而生的巨大财富,其实可以视为寄生在北洋上的蛀虫,周学熙亦不过和我们一样,其实只是北洋的附属物,怎么可能凌驾于少帅之上?您坑周学熙,绝不是被骗北洋!从另一个角度看,当北洋毁灭时,依附于北洋而生的周学熙会随之毁灭,而当周学熙毁灭时,北洋却依然可以存在!咱们搞死周学熙,夺他的财产,不会影响北洋半分。”
李察爵爷和哈同在悄悄撇嘴。江帮主还有话没说,他们不止是躲周学熙的财产,还要做北洋的债主。怎么可以说对北洋没有半分影响呢?当然,这话他们会聪明的选择烂在心里,和江帮主一样的,绝对不可能和卢少帅说。
作为一个有相当野心的家族继承者,卢少帅的知识渊博程度绝对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之外,然而江帮主的一番见解却是他从未听过,亦从未想过的。卢少帅对现代金融的那一点点见识,是不可能识破的。然而细细思考,卢少帅却发现江帮主的话有着不可辩驳的道理。
卢少帅轻轻敲打着茶几,终于抬起头:“虽然我父亲全权让我处理这件事,但是牵扯实在太大。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也许在作出决定之前,我需要再在天平上增加一个小小的砝码。我想知道,现在北洋气盛的这个档口,我根本想不出用什么样的宣传你摸黑,还有,你怎么去给明显处于败势的南军宣传?颠倒黑白,可是个技术活。”
卢少帅也不简单。江帮主似乎从卢少帅的这里已经触摸到了他父亲卢永祥内心世界的一角。这是一个睿智、坚毅、果敢、狠辣兼而有之的督军。
“要黑北洋,这还不简单?”江帮主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刚刚在外面听周仁这小子说由于奉军迅速入关,使冯玉祥与他老上司陆建章进攻安徽的奇兵计划无法实现。北京政fu前此撤换冯玉祥旅长的命令,冯玉祥曾以全体官兵同旅长共进退为威胁,这时情势也迫得他低头了。倪嗣冲请北京政fu迅电曹锟派兵夹击冯旅,以弭长江巨患,并且控诉冯抗不交代,又于武穴上下游加兵扼堵,暗中与苏督往返密商军略,足见野心不悛,受人指使。是不是有这事?”
“但是曹锟不肯派兵,所以倪嗣冲也不敢单独进攻。”卢少帅略带苦涩地说:“冯玉祥这时已出人头地。张怀芝建议调冯旅到黑龙江驻防,冯玉祥当然不肯充军,‘发往边疆效力’。而张作霖也不欢迎这支军队。北京政fu采纳曹锟的意见,给冯玉祥‘革职留任’的处分,掳去陆军中将,暂准留任旅长,交曹锟节制调遣……”
“我早就知道冯玉祥那是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捏吧?”江帮主冷笑道:“这不就是一篇文章。”
“这些北洋内幕,怎么可以见诸于报?”卢少帅微微一惊。要把北洋的丑事都公布出去,他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江帮主冷笑道:“要不怎么办?少帅,做大事者,切不能妇人之仁!”
李察爵爷和哈同等洋鬼子也立刻劝起了卢少帅。
卢少帅停顿了许久,似乎在艰难选择着措辞,然后才说:“也只有这样了吗?把这些公布出去,就能黑到北洋?”
“当然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些更加劲爆的新闻。”江帮主笑道:“我知道,
奉军入关后,张作霖提出罢免李纯和讨伐冯玉祥两个要求,他说这是为了‘拥护元首’。可是被他拥护的元首却吓得心慌意乱。不知道少帅,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北京有什么趣事发生没?也许就有文章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