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保证金的时候也是你六成,我四成。怎么样?――这算是我沾你的光。我手头现有三万两的庄票,拿去贴现太吃亏,说话又弄僵了,等到期是阳历下月十六……”
“讲到现款,我家自然是不如你周家。”刘安生赶快接上去说;一半是实情,一半也是听去觉得周公子的办法太离奇,心里便下了戒严令了,而且也不相信周家这么在这次风波中如此窘迫:“你们周家财大气粗,你的手头不可能只现有三万两的庄票?”
“我家的钱现在不能动,老爷子亲自操盘,要挽回北洋公债的颓势,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只有这么一点了。”周公子也大吐苦水:“唉!老刘,我没钱,只能从家里身上要,要不到,只能过穷日子。但是你不一样,你要是没有现钱,不是可以拿田地去抵押么?我认识一个北洋的旅长,他是贵同乡,最近正南下湖南参战。我要怂恿他在家乡置办点产业,我自信倒有把握。你交给我就是了。便是你节前要用三千五千,只管对我说就是了,我替你设法,不要抵押品。――只是一层,明天星期天,交易所休息,后天交易所开市,你如果想干,就得快!卖出或是买进,先下手为强!”
刘安生已经心动:“据你说,应该怎样办呢?”
周公子一排大腿:“好!一古脑儿告诉你罢!此番公债涨风里吃饱的,大家都知道是江山,然而内中还有一批人金融界人士联合了,虞恰卿,张静江等人都是主要人物,而江山是他们的头脑。他们知道联合,我们也要联合。如果不联合起来,咱们只能被他们坑。告诉你,我们已经联络了不少人,与之对抗!你看,我们这样干不好么?老刘,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迟疑是失败之母!不要犹豫,加入我们罢!”
周公子说完,就站了起来,一手摸出一根硕大的雪茄,一手就拿起了他那顶巴拿马草帽。
此时,刘安生的方寸完全乱了,不知不觉也站了起来,冲着周公子一拱手,就说:“周公子,真是领教了。种种拜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节前我还短三五千银子,你老兄说过可以帮忙,明天我到你旅馆里来面谈罢!”
“好!”周公子满口答应,又说定了约会的时间,便兴冲冲地走了。
…………
江帮主看着织姬走路时,那黑色的鞋尖在洁白的薄纱和服底襟下交替出现,如同荡漾的涟漪之间时隐时现的马尾藻的果实。那姿态的高雅使得任何放浪的人也不敢仰视,当然,除了江帮主这个流氓。
“织姬,你把那些烦人的家伙甩掉了吗?”江帮主带着愉快的笑容,快步迎向了那位穿着和服的女孩,并如此问道。
一张屏风遮住了看向他们这边的一切目光。
“嗯,我告诉她们要去拜见一下几个我父亲的朋友,然后就溜了出来。”织姬轻轻吐了一下舌头,露出犹如顽皮少女般可爱的表情,与平日端庄婉静的她相比,显得别有韵味。
江帮主抓住织姬柔嫩的手。她的手被从窗户外吹进来的晚风吹得冰凉。
江帮主想和她接吻,但织姬怕被人看见,没有同意,但还是被江帮主抱在怀里。
“江山君,别这样,放开我。”织姬低声说,那声调显然非常害怕被人看见。
江帮主心里满是不屑,她没必要这么惊慌失措。江帮主心里的邪火烧得更加旺盛,飘忽不定的晚风无疑加剧焦躁的情绪,但想真正体味织姬和自己此时此刻沉浸在别无所求的无比幸福里的感觉。只要织姬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他都无法忍受。他就像一个异常霸道的暴君。
织姬半推半就,闭着眼睛偎依在霸道的江帮主的怀里。
这个时刻,织姬艳丽无比,实在难以形容。妙不可言的优美线条勾出如花似玉的容貌在端庄秀雅中洋溢着热烈奔放的神情。嘴角微微翘起,不知是由于唏嘘还是微笑,江帮主在透过屏风的灯光中着急地想看个究竟。她的鼻翼的阴影仿佛兆示着灯光的变幻莫测。江帮主看着她半是隐藏在秀发里的耳朵,耳垂透着些微红晕的耳朵形状异常精致小巧,犹如他曾在梦中见过的、摆放佛像的小小的珊瑚佛龛。昏暗的光线厚重包裹的耳朵深处仿佛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难道是织姬的心吗?也许她的心藏在半张半闭的嘴唇后面那湿润光亮的牙齿里面呢?
江帮主为如何才能深入到织姬的内心深处而苦恼。织姬仿佛不让江帮主继续仔细端详自己的脸蛋,突然迅速把脸贴上来,和江帮主亲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