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波澜不惊的过去。这一天,从早上起,就没有一点风。天空挤满了灰色的云块,呆滞滞地不动。淡黄色的太阳光偶然露一下脸,就又赶快躲过了。
江公馆那陈设富丽的小客厅。
江帮主独自一人在那里踱方步。他脸上的气色和窗外的天空差不多。他踱了几步,便忽然站住,向客厅里的大时钟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十一点钟了!怎么不来电话。”
江帮主是焦急地盼望着戴春风的电话。这是他进行公债投机的第一天!
自从北洋督军团召开天津会议之后,市场上就布满了北洋军在岳阳上转利的新闻。广州军政fu的债券公开发行,但是周家代理的北洋的债券一下子先火了起来。然而人心还是观望,只有些零星小户买进;涨风不起。
今天各报纸上大520小说北洋军胜利,交易所早市一声开拍,各项北洋的债券就涨上二三元,市场中密密层层的人头攒挤,呼喊的声音就像前线冲锋,什么话也听不清,只看见场上伸出来的手掌都是向上的。
江帮主是何等奸诈的人。北洋在上海滩发行公债就是江帮主一手向卢少帅推荐的,他早就预测到北洋在天津会议之后看涨,前段时间南军风头正盛的时候,北洋债券便宜的像厕纸,他手里已经囤积不少。
如今北洋大举南下,气势汹汹,市场对北洋更加看好。
不过,江帮主还是没有看准,岳阳之战,还是扑朔迷离,不知道该抛谁?
市场也差不多,江帮主仅仅放出二百万北洋债券去试探一下市场反应,债价便又回跌,结果比前天只好起半元左右。这是据说大户空头还想拚一拚,他们要到今天看了风色再来补进。
这次债券投机的胜负因此只在岳阳之战的结果便见分晓。
江帮主皱起眉头,望望外边阴霾的天空,随即浮现出了“随它去罢”似的微微一笑,就踱出小客厅,跑到他的书房里。
刚刚把电话筒拿到手里,书房的门开了,马素贞的脸在门缝中探一下,似乎请示进止。
江帮主挂上电话筒,就喊道:“贞贞,进来!有什么确实消息没有?”
马素贞却不回答,挨身进来,又悄悄地将门关上,便轻着脚尖走到江帮主跟前,两只眼睛看着地下,慢吞吞地轻声说:“有。不好呢!戴春风送来的密电说,程潜对湘军下达进攻命令……担任主攻任务的赵恒惕所部约六千五百人,其进攻正面由托坝至石头嘴,宽约十五公里。赵恒惕将所部分为左、中、右三路:以林修梅为左翼队司令,率部进攻筻口至石头嘴之敌;宋鹤庚为右翼队司令,率部进攻托坝、西塘之敌;廖家栋为中路队司令,率部进攻白湖岭之敌,并策应右翼队行动。……”
……
程潜同时颁发训词说:
“夺得岳州,湖南必生,不得岳州,湖南必死。我胜敌人,国家必存,敌人胜我,国家必亡。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凡我军人,努力杀贼”。并把这个训词印在白布上,发给每个士兵佩戴于胸前。湘军为复土而战,在开进途中“高声唱歌,悲壮激昂”。
“管他‘高声唱歌,悲壮激昂’!战况到底怎样?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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