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颊几乎挨到和服少女的脸上。和服少女急忙使劲挺直身子,江帮主看见她脖子上绷起的青筋,如同雪白的天鹅脖子上暴起的筋疙瘩。
江帮主坐稳之后,从怀中掏出香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
和服少女犹疑了片刻,却又觉得自己现在被挟持的立场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劝他不要挟持身份高贵的自己?或者是劝他将自己放了?
和服少女忍不住坐的靠近了江帮主一些,试探的问:“我叫做绫仓织姬。还不知道先生名讳?”
绫仓家族是日本被称为羽林二十八家之一的显赫华族,其源为日本人称“藤家蹴鞠之祖”的难波赖辅,从赖经家分出来后,至第二十七代成为侍从。该家族以擅长和歌、蹴鞠著称,其嗣子在童年受赐从五位下,后官至大纳言。绫仓家至今还保留着王朝时代玩双六盘游戏直至深夜的习惯,胜者可获得皇后恩赐的点心等奖品。
织姬从小受到这样历史悠久的公卿家风的熏陶,浑身都是日本的大贵族那样的高雅气质。在江帮主的眼中,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唐宋风韵。
如果是在日本,织姬只要说出自己的姓氏,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是,眼前这个中国好像听到这个姓氏没有反应。
江帮主抬起双眼凝视她,整个车里的黑暗掩不住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复杂。
和服少女被江帮主瞧得有些尴尬,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有轻浮之嫌,又结巴补充道:“我,我只是想,想……”
织姬喘息着说不下去,觉得自己的语气与平时很不同,显得好天真。
江帮主勾勾嘴角,并不理睬她。
这时,双人座的黄包车在两个车夫前拉后推的吆喝声中开始前行,透过车篷上的小窗户,只能看见外面飞掠的发黄的雪片,车内的昏暗在不停地颠簸。
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紧挨在一起,织姬的纷杂的一团乱麻的心,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但是,充满灰色微光的车篷缝隙忽开忽闭,雪花趁势不停地飞扑进来,落在手背上,遇到温度之后立刻融成水珠。雪片敲击车篷的声音,犹如雨打芭蕉,格外响亮。
织姬的眼睛和耳朵完全被这景象所吸引。
车夫问:“去哪里?”
江帮主神色平静的回答说:“哪儿都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随着车夫抬高车把,两个人的姿势稍微后仰,但他们仿佛凝固不动,但是,他们的膝盖不可避免地互相接触,仿佛雪下一点火焰的燃烧。
车外响起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江帮主的脑子里又出现那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些小东洋的特务找过来了吗?
小四方块黑暗的颠簸使他的思绪飞散到四面八方,他想躲开这些特务,只有利用织姬了。
织姬躲开江帮主的目光,但在这个小四方块黑暗里,除了沾在明亮小窗户的发黄赛璐珞上的雪花外,眼睛无处可看。
织姬瞧见窗外的几个日本人,非常熟悉的身影,经常出入他父亲的书房的家伙,不禁发出“啊”地一声的时候,嘴唇已被人吻住。
若有似无的烟草香气混合着男子独有的气息一同覆盖了她的嘴唇,夜色下的雪光拂在他英朗的眉目上使得原本慌乱的织姬越发紧张。她根本无法呼吸,下巴被他重重捏住只是为了方便进一步的火热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