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何况周家的势力在北方,上海滩有几家银行,也不成气候。拔掉他们,还影响不到周家。”
“先把周家势力赶出上海滩再说其他。”江帮主似乎早已经计议定了,显得胸有成竹,尽管碰了软钉子,仍沉着地说道:“事情就是组织秘密公司做那一件黄金买卖,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两天之内,起码得调齐四百万现款,我和刘歆生老爷子的力量不够。要是盛家和周家肯加入,这件事就算定规了,不然,这件事情只能拉倒!”
江帮主那特有的炯炯的眼光从深陷的眼眶里射出来,很留心地在那里观察宋子文的表情。
“老板,”宋子文当然听出了江帮主的话意,没有理会,径自说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想做这次的黄金买卖。你知道吗,这几天公债的跌风果然是受了战事的影响,将来还可以望涨,但战事未必马上就可以结束罢?并且湖南,湖北两省战场上北洋军都非常吃紧,连吃败仗,内部还在搞分裂,开起了什么天津督军团会议,谣言满天飞,都说宣统要再次坐龙庭,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零星小户多头一齐出笼,你就尽量收,也抬不起票价。况且离本月交割期不过十来天,难道到期你想收货么?那个,四百万现款也还不够!――”
江帮主听了这番侃侃议论,只点头道:“你说的是大家的看法。这中间还有奥妙!”
江帮主很神秘地微笑着。
宋子文仰起头来闭了眼睛,似乎很在那里用心思。他知道江帮主神通广大,最会放空气,现在又和北洋军政界有联络,或许他得了什么秘密的军事消息罢?又在策划什么阴谋?宋子文忽然灵光一闪,美国的经济学博士好像闻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
宋子文睁开眼睛,一面还在心里盘算,一面随口问:“是什么奥妙?”
宋子文差不多已经决定了敷衍几句就走,决定不能再知道更多江帮主的“阴谋”了,可是江帮主的回答却像一道闪电似的使他一跳:“南军马上就要败!本月份交割以前,公债一定要回涨!”
虽然江帮主说的声音极低,宋子文却觉得正像晴天一霹雳,他愕然望着江帮主,半信半疑地问道:“哦――老板凭什么看得这么准?”
“不是看的有多准,而是消息准呀!”江帮主低声回答,又笑迷迷地看了宋子文一眼。
然而宋子文还是不明白。江帮主说的这个“消息”俩字,自然有奥妙,并且宋子文来也信江帮主的“预言”,但目前这件事进出太大,不能不弄个明白。迟疑不定的神色就很显然地浮上了宋子文的英俊的脸儿。
“直、皖两系是为了湖南战争问题而公开分裂的。那么湖南局势如何呢?”江帮主笑盈盈问道。
宋子文毕恭毕敬答道:“还请赐教。”
“自北军退出长沙后,湘军第一师师长赵恒惕便进入长沙,他抵长沙后,就接到湘军总司令程潜的电报,令他扫径以待联帅,这所谓的联帅,便是湘粤桂联军总司令谭浩明。”江帮主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步子,“接着程潜抵达了长沙,接任湖南省长。可是谭浩明也有电报**裸的威胁他:勿得擅有建立,致涉纷歧。程潜在桂系大军的威胁下被迫解除湖南省长兼职。谭浩明到长沙后就宣布暂以湘粤桂联军总司令名义兼领湖南军民两政事宜。谭延闿在傅良佐入湘时被迫下台,下台前他就作了准备,等桂军援湘,骗逐北军出境,他就可以复职。原来桂系军阀一直是支持谭延闿的。赵恒惕是湘军将领拥谭的,而当时的省议会也以拥谭议员居多。赵恒惕先到长沙可能支持省议会电请谭复职,或是再选举谭为督军。程潜来电制止不许发布任何名义,以及程后来抵达长沙不做督军而做省长,就是因为要留待联帅谭浩明入省后决定。不料谭浩明入长沙后,竟毫不客气地兼领湖南军民两政。这表示桂系想把湖南并入他们势力范围内。现在的的情势是,湘军内部不和睦,湘、桂军之间也不和睦。”
宋子文叹道:“想不到北方内乱,南方也这么乱?”
“就是这样。”江帮主目中熠熠闪光,沉思着道:“桂军为了保全两广的门户而援湘,打起仗来,湘军在前,桂军在后,占领长沙后,湘军主张乘势夺回岳州,桂系则主张以占领长沙为止境。当时岳防司令是王占元所属的第二师师长王金镜。桂系认为进攻岳州就会破坏直、桂两系的同盟关系,可能引起北方直、皖两系由分而合。不进攻岳州却可利用直系牵制皖系,由此达成与北方的和平妥协。这当然和湘军意见相反,湘军认为不夺回岳州,就守不住长沙,桂军不肯支持湘军夺回岳州,显见桂系的援湘不是为湘人打算。桂系的联帅谭浩明不仅不听湘军意见,且与驻守岳州的北军王金镜签定了各守原防的互不侵犯协定。湖南人民纷纷要求驱逐北军全部退出湖南,湘军也一再请缨,要北攻岳州,谭浩明为之颇难应付,因此电请直系四督转达北京政fu撤退岳州的北军,其实直系四督早已破裂,因为直隶督军曹锟已是征南军统帅,桂系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样做法是为了敷衍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