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山点了根雪茄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半晌沉默无语。大家也都知他是对江山的疯狂心有余悸了,甚至对身边的几位大八股党的弟兄也暗生顾虑。
其实在座的人心里,谁没有一点小九九?打赢了还好办,要是打输了,把自己的老本折掉,自己上哪喊冤去?所以,面对斧头党的步步紧逼,他们步步后退,都等着别人去出这个头,若要自己去打苦仗硬仗,吃力不讨好,此非吾辈所为也。
一群人还是希望势力最大的沈杏山挑头。
郭海珊开口对沈杏山说道:“杨爷所言甚有道理。盛家连宋家都看不上能看得上江山?宋子文比江山强太多了。宋家老太爷在上海滩也是个大闻人,宋家二小姐嫁给孙大炮,别看孙大炮现在落魄,好歹也是做过大总统的人,孙大炮要是革命成功,宋家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可是,盛家还不是眼皮都不夹一下宋家?江山别看他嚣张,盛老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放肆地去招惹盛七小姐,早就惹恼了盛老四。所以,我敢保证,他决不是为江山来说情的。”
“那么,盛老四为什么要请我喝酒?”沈杏山感到不可思议。
谢葆生也在旁边说道:“沈爷,杨爷和郭爷分析的有理,他们的话不可不信。”
余炳文、戴步祥也一起怂恿着沈杏山,都说盛老四这时请沈杏山吃饭虽然有些反常,但是他们也坚认盛老四决不可能来为江山说情。至于盛老四为何设宴,大家都难以解开这个谜底。大家七嘴八舌说道:“不管怎么说,对盛老四只要提防些,听听他是什么意思也好。咱们一起去赴宴,也不怕他玩出什么花样!”
沈杏山听了大家的话,最后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也知道盛老四不会怎么样。可是,他平白无故请我吃什么饭?我又不会做生意?再说,盛老四这人虽和我认识,也不过点头的交道。盛老四两大嗜好,除了女人就是赌!我还从来没有和这种公子哥同桌共饮。”
“沈爷,既然有酒可喝,我看还是去喝吧?”杨再田再次开口进言:“和盛老四接触,我想,也许对咱们的对付江山的行动有所帮助。因在对付江山这件事上,盛老四的立场说不定和我们是不谋而合的呢?”
沈杏山略一沉思,忽然一手拍沙发,说道:“你是说盛老四想利用咱们的手,去搞掉江山?”
杨再田望望其他几个老家伙,几个老家伙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非常可能。”
大家正在楼上议论着,忽然,这时,守门的弟兄又走上来,手上托着张大红帖子,原是盛老四派人把请柬送来了。
“动作还真够快的。”沈杏山笑道,接过一看,一手漂亮的翰林体小楷书。
沈杏山将盛老四的帖子反复看了,又把帖子推给杨再田他们去研究。
沈杏山说道:“这个时间点了,他还约我去吃饭。他这么急,莫非真的也是准备搞江山吗?”
杨再田他们都说道:“他对江山的恨意不比我们小,因为盛家都不会喜欢盛七小姐喜欢江山!”
“只要他恨江山就好!”沈杏山已将主意拿定,忽然将手在桌上一拍:“如果盛老四真想利用我大八股党的手,那可就正中下怀了。他既然想用我们大八股党,咱就让他出点血了!”
众人见沈杏山吐了这话,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沈杏山身穿白色纺绸裤褂,在杨再田、鲍海筹、郭海珊、余炳文、谢葆生、戴步祥,他们几位大八股党的大亨的簇拥之下,分乘两辆汽车从沈会馆,径直来到南京路上的大鸿运酒店。
二楼雅座前早已迎候一位笑吟吟公子哥,年纪已然不小,但是保养的确实不错,上唇留着一个小胡子,他穿一袭灰绸长袍,手摇一把纸扇,本来就长着一副好皮囊,这个略带成熟气息的钻石王老五很能迷倒一些小姑娘。
盛老四显得谦恭客气,见沈杏山带着几位大八股党全来了,急忙恭迎如仪:“请,沈爷快请。大家快请!”
沈杏山也不答礼,只顾带杨再田、鲍海筹、郭海珊、余炳文、谢葆生、戴步祥他们走进雅座。里面宽敞明亮。不久,女侍们鱼贯而进,上来一碟碟精致的苏州菜。
沈杏山看时都是上乘美味:栗子蒸闷鸡、醋味熏鱼、虾仁烂糊和原汁香鸭等。一壶女儿红老酒。开启以后,雅座里顿时弥漫起沁人的馨香。
“来来。沈爷和诸位兄弟,满饮此杯,以慰平生!”
盛老四屏退女侍,郑重地敬了一杯,说道:“恩颐虽早有治酒款待之意,可惜始终得不到相聚之机。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沈爷赏光,那就让我举杯为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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