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不久又害了精神病,于是改由第十二旅旅长齐燮元升任。齐绰号“齐瞎子”,前清秀才出身,在天津办过小报,并曾在《大公报》投过稿……”
她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浅浅一笑,右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涡儿:“前些时候,冯国璋北上做总统,乃调嫡系大将李纯继任江苏督军。李是个好名不实的人,他离开江西前,授意南昌人开会挽留他,南昌总商会开挽留督帅大会时,他派副官谭毅到会索阅挽留电,看措词是否合意。公然有一位先生建议请仿照黎总统遥领赣督,另一个则提议以第六师长齐燮元升任赣督,也有建议建生祠、铸铜像、立去思碑等等。
省议会和绅、商、学、农各界均纷纷通电挽留李帅。80老翁欧阳霖被江西各界推出来做‘卧辙代表’。‘督帅’启节之先,警务处阎恩荣派巡警多名,沿街命各商家设席祖饯,每席赏大洋四元,不料仅有四家遵办,临时拜托商会副会长卢芳亲自出马,逢人作揖打拱,勉强凑足了30余席,据说这些路饯有的只摆果盘,有的更马虎,只盛些清水或剩菜,所花本钱不到两毛钱。‘李督帅’徐步路过,路饯的主人恭而敬之地行礼,大帅含笑点头答礼,轻举贵手把桌上的茶汁倾点在地上,算是受饯;商会还买了花爆20万串,一路放到江边,学校放假以备学生们成群排队送‘大帅’上洋船,商绅有送到九江才作别的,也有一直送到南京的。
最扫兴的是新闻记者,他们报道‘督帅’离赣的花边新闻中说:‘督帅’动身时收了门生和义子30余人,每人收费竟多至数万元,在南昌的金库提了30万元,又令财政厅转托中国银行向日本银行商借了日元100万。这些消息颇使李纯为之气沮。”
盛七小姐丽质盈盈,一笑之间百媚丛生。
江帮主也不觉一笑。
“北洋武夫行事如此荒唐无行,不亡,何来的天理?”陈一枝长叹一声道。
盛七小姐摇摇头,继续道:“冯国璋做了总统后,曾表示尊重责任内阁制,对于段用人行政和决策的决定都不干涉,段对冯在态度上也比对黎时好得多。可是他们是两个实力派,冯颇有心机,段则刚愎自用,冯当然不愿意做一个和黎元洪一样的受气总统,段则决不肯放弃半点权力,因此两人的争执,一样尖锐化。争执的第一遭,是军权,这也是历来总统、总理间的争执焦点。冯就任不久,就想恢复“大元帅陆海军统率办事处”,段当然不肯同意。段在***设立了“参陆办公处”,以取代袁世凯时代的“统率办事处”。冯要过问全国大事,不愿做有名无实、像个泥塑的大总统,段在这一方面总算让了步,每天派一位官员向总统报告政情。可是,总统、总理之争,不是表面的,或是一件事情上让一点步就可以和缓,于是权力之争使这两位北洋巨头,裂痕愈来愈大。”
盛七小姐说到这儿忽地想到了什么。俏巧地白了江帮主一眼,轻轻地说道:“段派傅良佐督湘后,湖南旅京士绅要求政府勿在湖南用兵,他们向冯请愿,冯叫他们去问内阁,这就是明明告诉请愿的人说:是段祺瑞要向湖南用兵,与我冯国璋无关。刘建藩、林修梅在湖南宣布自主,内阁决定下讨伐令,冯认为这是小题大作,应该大事化小,所以冯便不肯在讨伐令上面盖印。因此当湖南战事发生后,北京政府的讨伐令仍没有颁布。有人把当时的情势如此形容:‘段内阁对外(指对德奥)宣而不战,对内战而不宣。’冯、段两人的暗斗,就是北洋派直系和皖系的斗争。这两系在军事上各有力量,各有地盘,可是他们也各有弱点。直系占有长江三省地盘,然而湖北、江西和江苏不相联结,并且因为地形分散而力量不集中,尤其是江苏更是处于皖系势力的三面包围中。至于冯国璋自己身居北京,也是在皖系势力范围内。不过,皖系军人纸上谈兵的多,肯打硬仗的少,而且在用兵西南时,必须越过长江,要经过直系的地盘,直系地区虽然分散,却是皖系用兵西南必经的孔道,所以段在征南军事上必须要取得冯的支持。”
江帮主知道她想说什么,笑道:“冯并不是凡事坚持到底的,对湖南问题便是一个例子,当段的压力加强后,冯就软化,冯最终还同意褫夺了刘建藩和林修梅两人的官职和勋章,并且予以通缉。”
听了北洋这么的辛密,陈一枝越来越乐观。
“袁世凯在‘二十一条’之后,因为复辟称帝而倒台,段祺瑞不以前车之鉴为鉴,加上北洋内部狗咬狗,倒台之期不远矣。”陈一枝轻轻说道:“袁世凯因为自己亲信部下的‘二陈汤’陨命,段祺瑞又会怎么个死法?”
江帮主看到陈一枝浮上脸的乐观,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北洋在闹矛盾和分裂,南方不也一样?孙中山明年灰溜溜的又得回上海滩做‘宅男’……不,在民国是叫做‘寓公’!”
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没有人听得进去的。江帮主只能腹诽的说。
“您不觉得日本人很可怕吗!之前是袁世凯,现在段祺瑞,都坠落其瓮中。”江帮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