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西移的下午,江山把自己关在安徽会馆劳工总会属于总裁的那间独立办公室里,跟暂时担任他秘书工作的胡宗南讲,如果没有重要的客人来访,请不要打扰他。然后打开胡宗南为他准备的安徽劳工总会的详细资料,认真翻阅起来。
安徽会馆因为是前清李鸿章兄弟建设的,在各省驻上海会馆之中自然是名列前茅,占地极广,建设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劳工总会在安徽会馆有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办公,江山的办公室在最上面一层。
西斜的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进来,照得屋子一片暖融融。
江山的心情也跟着默默流转的时光渐渐安静下来,尽管他是怀着不少人的怨恨和更多人的期待接手斧头帮的,但既来之则安之,江山还是很会调整自己的。
现在,江山安静下来。斧头帮现在的情况是:开了一间房,她半推半就的没有拒绝。房间里,你望着她,她望着你,眼里涨满了热情,她完全被击溃了,轻轻的投到了他的怀抱里。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他身为男人的主动,在床上的表现了。表现不如她的意,江山肯定会被踢下床的。
江山知道,上任第一把火如果是烧不起来,他就危险了。
按安徽劳工总会的这些资料看,江山除了处理普通劳工存在纠纷案件,还要协助安徽会馆提供资金赞助的徽商,解决他们在上海遇到的各种麻烦等工作。按胡宗南的说法,他们现在在上海滩也是一大黑社会团体,处理起那些商人遇到找官方也解决不了的麻烦时,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渠道,这也叫资源优势,应该充分挖掘。关键是此举能为斧头帮募集大量的资金。这都是胡宗南和戴春风加入斧头帮之后,给王亚樵出的主意。
江山对此,非常赞同。
正看着这些资料,临时秘书胡宗南进来说:“李次山律师来了,他说有工作要汇报。”
说着把一封信呈他面前。
江山一看信封上的字迹,笔墨挥运恣肆率意,字势雄伟饱满,绝无纤弱之病,如果个性鲜明的书法,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问道:“是什么?”
“不知道。”胡宗南耸耸肩膀,说道:“是李次山交给我的。”
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江山打开信,竟然是在酒吧有一面之缘的陈一枝写的。其书清秀中透出英气,外秀内刚。
江山带着鉴宝的目光匆匆看完,心情为之一惊。
据江山所知,后世陈一枝的传世翰墨,以书札、诗稿为多,其中大多为率性而作的狂放大草书,铜板铁琶,大江东去。他的字线条洒脱、流畅,行笔不拘,行草篆隶皆能达信笔挥洒,并臻妙境,体现着难得的艺术个性和浓郁的文人气息。
这封信无论是什么内容,足以作为穿件宝收藏了!
但江山在胡宗南面前还是装做若无其事,将信放进抽屉,然后问道:“人呢?”
“在接待室候着。”胡宗南说。
“让他进来吧。”
这个下午,江山是很不想见什么人的。这是他的习惯,人必须专下心来,才能沉到某一事务中去。
这个李次山,江山并不熟,记得以前看到过抗日时期的资料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像是上海律师工会的会长,应该是上海滩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留下的印象很模糊。
那天晚上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认识,李次山留给江山的印象是:讲话水平高,果然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大律师,还能控制会场气氛,对工作吃得透。特别是他的非常识时务,看上去很不错,而且在安徽会馆里上上下下关系处得非常活泛。
活泛这个词,在江山心里是有某种意味的,像是共鸣。因为江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无论走到那里,总能处好周边关系。因为这样,每到一处,对那些特能处好关系的人江山便特别注意,有点惺惺相惜的感慨。
真的,在二十一世纪的职场拼杀过的他,江山越来越觉得,处不好人际关系是一种劣势,无论什么人,一旦被孤立起来,你的结局便注定是失败,而且败得还很惨。
不过江山觉得李次山的活泛欠缺一种领袖的气质,更像一个……嗯……官僚!是的,周旋与各种各样势力之间的官僚!非常识时务的一个官僚!
那天晚上,站在王亚樵身边,李次山对他很尊重,但尊重里面却有一份掩不住的熟络,这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主客双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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