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必由之路

凯鲁口里不断喷涌出血。

    *的崩裂。

    喘息，目光无法离开魔王陛下。

    奥尔伦杜·赛西，继续向女孩的尸体走去。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女孩的旁边，坐下来，踌躇良久，继而他抱起她。

    眼神完全呆滞。

    “薇薇……”

    他低喃。

    声音这般轻柔，富有情意。可想当然，女孩没有回应。

    苍白毫无生气的脸，没有动静。

    震住，菲南突然想明白了。

    陛下是在……拒绝接受伴侣已死的事实！

    想明白了，无缘无故地，菲南震惊之余，心里霎时凉了一截。

    他看见陛下唤出已然回到他体内的魔定珠，口对口，试图将那流彩的魔珠再次融进薇薇殿下的身体里。

    可，进不去。

    魔定珠融不进死物。

    薇薇殿下已经死了。

    陛下却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他重复着动作。珠子掉出来，他再次含住，吻住女孩的唇，将魔珠顶入，似不许她顶回来，可是魔珠依旧不断滑落。

    几次三番……

    屏息，菲南看着那样的场景，浑身冰凉。

    他知道身后冲动的特拉斯切早已看不下去，要不是其内尔压制住他，特拉斯切早就不管不顾上前拉开对着人类尸体痴恋的魔王陛下。

    可菲南何尝不想自己也能冲动呢……

    他没有办法看下去，但不得不如此守望。

    不能过去打扰，只能让奥尔伦杜·赛西自己从伴侣的死亡中走出来。

    否则一切都无望。

    就这样，重复着动作，奥尔伦杜终于停了下来。

    他望望天，再看看怀里的女孩。

    然后终于破了戒。他用魔力打开了女孩的心门。

    薇薇殿下已然是尸体，陛下听到的应该是无望冰冷的寂静，但让菲南吃惊的是，陛下并没有停留在聆听心的动作上，而是继续往里深入。

    他抽出了薇薇殿下死前看到的景象。

    菲南望着陛下，思绪凝结。他不明白，奥尔伦杜行云流水的动作，分明已经明白眼前的伴侣已死……

    是接受了吗？

    可并不像……

    为何会这样的矛盾？

    还没等他想明白，薇薇殿下的记忆已然被陛下抽离出来。因为才刚死，影像还十分清晰，尸体的记忆活灵活现，在魔识宫废墟的中央，一秒一秒地播放着。

    殿下说，魔王陛下的不幸关她屁事……默默地，陛下笑了；当米凯鲁向殿下说到“第二十一项决议”……陛下全身紧绷，整个表情犹如被刺痛；而当殿下毫不客气地回击只要他们恶魔胆敢有一丝恶念，她就会利用魔王的诚服让他们死时，陛下的表情是再幸福不过。

    整个过程里，薇薇殿下一再不受制于米凯鲁，就是不肯说出魔定珠的事。现在就在回放那样的场景，由陛下不断控制着魔力，留恋地回播着那一段。

    她的态度坚毅。

    面对米凯鲁一再的逼迫，她的表情不变，即使被魔界七君之一的强大魔气压制，她却仍旧护着安达露西娅不肯妥协，否认她会背叛。

    看着这样的影像，那双丝毫不闪烁的眼睛，就好像是薇薇殿下在对他们说：她绝不会出卖奥尔伦杜·赛西。

    菲南不敢去看陛下的脸。

    也看不见。

    影像被停在这里，陛下将脸深深埋进了薇薇殿下尸体的脖颈间，他的全身在微微打颤，像是呼吸极为不畅，像是正在恸哭。

    他紧抱着女孩，力道越来越大，以致他们听见了清脆的响声。

    很轻。

    却刺耳。

    尸体的几根骨头被陛下勒断了。

    菲南知道陛下是极不愿意这样对待薇薇殿下的尸体的，他非常不舍，但是情感的崩塌让他无法控制。

    此时此刻，奥尔伦杜·赛西正在体味恶魔独有的万劫不复。

    看着，菲南叹息。

    早已没了天顶的魔识宫飘落下雪。

    哀恸从魔王默然的背影里面溢出来，融在从天顶飘落的雪景里，半明半暗，天空晦暗的光色流泻，打在一魔一尸的身上，显得悲凉。

    菲南在为魔王陛下感到难过的同时，亦为陛下怀里的女孩感到不忍。

    他想了很久，抬头看天，像要望进天堂的边界。他还没有经历过神的诅咒，但现下他不得不再次怀疑上帝。只不过是为了折磨一个无心的恶魔，如此无聊的事……就这样赔上一名人类少女的性命，如果神的仁慈就是这样，那神真是再伟大不过了。当时路西法决然的背叛，也真是再正确不过。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站在各自的角度考虑问题呢……

    我们的VV就是个牺牲品。

    可怜…… （读者众：←_← 你有脸说？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