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路旁长挂的宫灯,冉竹分明看到了她脸上闪过的心疼。
“他……”德太妃正欲开口,一个婢女从旁跑了过來,将手中东西递到了德太妃跟前,小心说道:
“回太妃,荷包找到了!”
德太妃心中暗暗啐了口,当下也不再诸多言语,推说累了改日再聊,便想回去。
冉竹也不再多话,甚而连假意道别都懒得说,站在一旁看着轿撵走过去,眸光一片冷意。
白静为独孤子诺办事,从萧风口气里听出她在扶余国也只是个副使,虽然不清楚这副使所担的职位但能搭上德太妃这条关系,不是因为莫求双就是独孤子诺。
而之前冉竹故意说出独孤子诺消瘦,仅仅小试牛刀下德太妃反应就那么明显,由此证明了些冉竹心中的猜测。
虽然这个猜测,令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如今想來是最为可能的地方。
正当冉竹想着间,头顶传來一温和女子声音:
“天寒地冻,圣女站在这里多时恐冻坏了身子,荣太妃请圣女到宫里暖暖身子,圣女可否赏光!”
冉竹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中年女子,姑姑身份着装,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
可能德太妃的婢女进去拿东西时告诉了她外面的情况,是故知道她也不奇怪。
只是荣太妃向來不喜生人,大半夜的突发善心倒是教冉竹好奇。
而且,她确实快冻僵了。
“有劳了,敢问姑姑如何称呼。”冉竹也不推辞,客套感谢。
“圣女称呼奴婢秋莲就好。”秋莲在前方带路,听到冉竹问话,便停下來回身作答,一言一行十分规矩。
冉竹点点头,笑着称呼了声秋莲姑姑,秋莲眉眼欢喜,十分受用。
秋莲将冉竹引至大厅,那里早有几个炭火盆子架起來,让手脚冻僵的冉竹一进去就感到了融融暖意。
整个大厅布置的十分严谨,简单,就连一盆冬日花卉都沒有。
冉竹愣了下,因为皇宫里只有德太妃和荣太妃两名先皇嫔妃在,是故在素锦给她那些关于记载嫔妃生活的书里冉竹也留意了荣太妃的生活习性。
荣太妃自年轻就喜铺张,凡是在外面看到的好东西都喜欢搬进自己的宫里,布置更是富丽堂皇曾被先皇所厌弃。
如今看到大厅里甚而能说得上简陋的布置,唯有软榻后的屏风画着池塘黄莲绿叶摇曳给大厅添了几分色彩。
冉竹心底瞬间怀疑素锦是不是给错书的错觉,但她很快将这一疑虑打消掉,心想或许年纪大了,看腻了以前的摆设换了口味也说不定。
谁能说就一定始终如一的喜欢一件东西。
因无东西可看,冉竹只好欣赏那面屏风,看着这一朵接一朵神态不一的黄莲让她不经意想起那日宣墨带她去放莲花灯的情景,她心头一痛将视线挪了开來。
冉竹的身体渐渐回暖,而荣太妃似是沒有出來见她的意思,冉竹依着礼貌向秋莲姑姑问了问荣太妃的身体,秋莲亦是客套回答并解了冉竹的疑惑。
原來荣太妃早已歇下,此前她拦住德太妃时,秋莲姑姑就已经看到,让冉竹进來暖身子的话亦是那时候荣太妃吩咐下來的,而之后她就自顾歇息去了。
听此,冉竹也不再打扰,让秋莲代她向荣太妃转达感谢之意后就离开了清幽宫。
这一插曲令冉竹回到幻梦殿已是半夜,远远就看到素锦站在正门外东张西望,心头不由一暖。
虽然知道素锦是恪守一个下人的职责,可于这寒冷雪夜里有一个人在等你回去,不论她是什么身份,都触到了冉竹心底的柔软。
“下次我回來晚了,你就先睡。”冉竹淡淡道,看着迎上來的素锦,眸子敛下所有温度,恍惚中,她曾对丹青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丹青,冉竹心就冷了下來。
素锦将手中的披风盖在了冉竹身上,柔声道:“圣女不回來,奴婢哪里能去睡,您若是再不回來,我可就找皇上要人了!”
冉竹噗嗤一声轻笑了出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素锦说笑话,见她一副认真神色,不由更想笑了。
“圣女,您是不是和皇上和好了。”素锦看着冉竹月牙般的笑眸,亦是同样开心,但明显是会错了意:
“在您失踪的那三个月,大家都以为您去了,皇上也不曾笑过,还大病了一场,回宫后,您还是第一次因为奴婢说到皇上笑了呢!”
冉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死了,这就是她躺在竹屋三个月沒有人來寻她,却在洛阳成亲时宣墨和独孤子诺齐齐出现的原因吗。
那又是谁放出了她还活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