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似乎并不关心小周后的身体如何,只是一味的向石韦称谢。
石韦看厌了李煜那副嘴脸,本是想就此告辞,回往馆舍休息,可忽然间却又想到一件事。
李煜仅仅是因为那没来由的谣言,便对小周后如此冷落,而今自己却公然前来探视,这李煜嘴上不说,心中必是越加的愤恨怀疑。
这般的话,倘若自己离开后,李煜这厮还不知会如何变本加厉的冷待小周后。
念及于此,石韦思绪翻飞,片刻间便想到一策。
他旋即示意李煜将左右屏远,方才神秘兮兮的问道:“李国主,你可听说过我大宋天子的爱妃花蕊夫人吗?”
李煜顿时一愣,却想不明白石韦为何忽有此问。
他忙道:“花蕊娘娘的大名,煜岂能不闻。”
石韦便点头道:“当初在汴京时,花蕊夫人听闻下官来自于江南,便曾向下官问起过周妃娘娘之事,并说对周妃娘娘的才情极是仰慕,虽无缘得见,却也想与她做一对神交的姐妹。”
“难得花蕊娘娘垂青,这是周氏的福份。”李煜赶紧应对,心中却愈加的困惑。
石韦接着又道:“故是下官此番出使之前,花蕊夫人曾特意叮嘱下官向周妃娘娘问好,还说今后要常通书信,互叙姐妹之谊。李国主,你可得好好待周妃娘娘啊,若是给花蕊夫人知她这姐妹日渐憔悴,到时候一怒之下,在天子枕边说你几句不好听的话,这个后果嘛……”
石韦编了这一通的话,目的很简单,就要是要借着花蕊夫人的名头,让李煜不敢牵怒于小周后。
李煜不是白痴,石韦这番“威胁之词”,他当然是半信半疑。
尽管如此,他却不敢冒此风险,只得郑重其事道:“多谢石上使提醒,煜定当谨记。”
这一番连骗带吓之后,石韦方始放下心来,这才满意的告辞,回往馆舍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内,石韦会见了不少南唐的朝臣。
这些大臣们多是主动的前来拜会石韦这位天朝上使,而且无不是带着厚礼而来,极尽讨好奉承。
从这些南唐大臣们接触中,石韦发现其中不少人已意识到大宋的南伐很快将至,而这些人则纷纷向石韦暗示,一旦大宋的天兵到来,他们愿极力的配合,只求新朝能够保全他们的利益。
石韦忽然为李煜感到一丝可悲,大宋的兵马还未开拔,就已经有如此之多的“带路党”,在李煜的眼皮子底下,争相的向大宋朝暗送秋波。
做皇帝做到这份上,真也是够逊的。
对于这些带路党,礼物石韦自是一概不收,但却一一善加抚慰,暗示他们只要能够识时务,大宋天子求贤若渴,决不会亏待他们。
这日近晚,送走了最后一批南唐官吏,石韦略有些疲惫,他这是头一次体会到,原来听奉承话都能听到烦躁无趣。
当下石韦打算洗洗睡时,却有下人来报,言是礼部一名叫作陆玄明的官吏在外求见。
听到“陆玄明”三个字时,石韦原本疲倦的精神,忽然间为之一振。
“传他进来吧。”石韦重新又坐了下来。
陆玄明原先是官位是江宁府尹,相当于首都市长官职,前番因为石韦之事受到牵连,被贬职为一名礼部的小吏。
石韦倒也不是同情于他,而是忽然有一种好奇,想要看看这个曾经的故人,会以何种方式来巴结于他。
须臾后,那陆玄明趋步入内,一见着石韦后,便如看到亲爹一样,尽极的恭谦与奉承。
曾经威风凌凌,在自己面前大耍官威的江宁知府,而今却是这般奴颜婢膝之徒,南唐一国皆是如此人物充斥着官场,其国不灭才是天理难容呢。
石韦心中慨叹,看够了陆玄明的那番嘴脸,便摆手道:“本使有些困了,陆大人你有什么话,不妨改天再来吧。”
他说着便欲送客。
那陆玄明一下子就急了,急道:“下官还有一件宝物想献于上使。”
什么金银珠宝的,石韦不知推了多少,这时又岂会稀罕。
当下他便不悦道:“本使从不收礼,陆大人这什么宝物的还是自己留着的。”
陆玄明忙道:“下官这件宝物不同与他人,恳请上使先过目一下再决定收与不收。”
一个小小的吏部小官又能有何稀世奇珍?
陆玄明的话让石韦稍稍产生了点兴趣,便是叫他把宝物拿来一观。
陆玄明大喜,忙叫几人将宝物抬进来。
片刻,几名下人却将一幅卷起的锦被抬了进来,放于堂前。
石韦心中一怔,心想你个姓陆搞笑么,不会要给老子献一床被子吧。
正自狐疑时,那陆玄明已亲手将那锦被翻将开来,最后呈现出来的,竟然是一名一丝不挂的赤身女子。
那女子,竟然是他的女儿陆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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