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之间修建了飞桥露梯,既可互相走通,又可凭栏俯眺。
石韦站在下面仰视,略略估摸着这樊楼最高处,至少有现代六层楼房那么高。
搁在现代,这种高度当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北宋这个年代,汴京城街市上的房舍大都是砖木平房结构,樊楼座落其中,俨然如鹤立鸡群,怎能不给人一种高耸入天之感。
走入酒家内,环顾四周,却见这樊楼的每个过道,每个阁子都挂着珠帘绣额,装饰极是讲究,端得是气派豪华。
石韦忍不住赞叹道:“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这还是白天,若是晚间来樊楼,烛光晃耀,灯品新奇,景色更佳。特别是正月初一的晚上,屋檐上每个瓦栊中都会点上一盏灯,远远的望去,这樊楼便宛若金色的飞龙腾翔在邈邈夜空,那般景致,简直是美不胜收。”
曹琮这个“本地人”得意的说道。
听着曹琮这番描述,潘紫苏俏脸不禁流露出憧憬之色,便道:“既是夜中樊楼景致更佳,曹公子为何不待入夜时再带我们来此见识一番呢。”
曹琮道:“今年的正月初一,我定会请两位再来樊楼赏灯,今日我请石韦来,却还另有用意。”
“另有用意?”石韦和潘紫苏相视一眼,二人皆露疑色。
曹琮面露几分神秘的笑意:“呆会石兄自然会知晓,咱们且上三山吧。”
似樊楼这般的大酒店,来此消费的自然都是腰囊丰厚的上流酒客。
那些银钱不多的酒客,一般都坐于楼下厅院,这些去处被称为“门床马道”。
至于那些有钱的、嗜酒的客人则大多会选择上楼,美其名曰“登山”。
曹琮口称的“上三山”,其实就是上三楼的意思。
石韦二人便随着那曹琮走上楼梯。
方才上得几阶,居高临下看去,石韦便瞧见楼下门床马道旁边的几间小阁里,竟是聚集了几百个花枝招展的女郎,远望之中,宛若群芳盛开,百花争艳一般。
观得此景,石韦不禁多看了几眼,那曹琮便嘿嘿笑道:“石兄今儿是带了潘小姐来,若不然便可选几个樊楼上好的歌伎,品赏品赏咱们汴京的烟柳女子和金陵城的滋味有何不同。”
曹琮这话自然是暗指风月。
他声音压低,本是专说给石韦听的,只是后面的潘紫苏耳聪目明,不知怎的也听到了,遂是遮嘴轻咳了几声。
曹琮忙是闭嘴,只笑咪咪的给石韦使了个眼色。
石韦便是自嘲道:“石某一介草民,哪敢谈什么风月,曹兄说笑了。”
说话之间,他们已上了三楼,曹琮喘了口气,却是诡异笑道:“石兄莫要自谦,今日草民,明朝说不定就是达官显贵,全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曹琮话听着又暗含玄机,石韦心中疑惑更浓。
“到了,石兄,咱们进去吧。”
曹琮带着他们走向东首的那座“望仙阁”,将过飞桥之时,却被几名军士和婢女装束的人挡了去路。
这些人先是要求他们出示帖子,接着竟然要搜他们的身。
石韦不禁奇道:“到酒家吃个酒还要被搜身,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曹琮道:“石兄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带你来,不光是吃酒,还要参加一场诗词文会。”
“文会?”石韦怔了一下,依旧不解道:“就算是文会,也不该搜人的身吧。”
曹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附耳道:“石兄你有所不知,主持这场文会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我大宋朝的二皇子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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