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溪愣了一下,侧脸看着他,问道:“好好的你又道什么歉?”
“璎璎,我……”
侍女们早已知趣地退出房去。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问道:“是不是不能去弥陀寺参加法会了?没关系,不去就不去,反正我也不喜欢听讲经。”
“不是,不是不能去参加法会,而是。”邺疏华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眼睛,“璎璎,我娶你,愿是想让你过轻松快乐的日子,希望你幸福,却不想适得其反,害得你远离故土,远离亲人,陷在这危机四伏的登瀛城内,束缚了你,让你无法过你想要的……”
宋箬溪伸手掩住他的嘴,“我想要的就是和真心相守的人过平静安宁的生活,虽然现在脚下满是荆棘,但是只要未来的路,我们一起携手同行,就算困在这危城之中,我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这一生有你相依相伴,我就会感到幸福。我不是那种养在深闺,不懂事的娇弱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你要去做什么就去做,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我不是担心你会拖我后腿,我是担心你有一天会厌倦了这样的生活,离开我。”邺疏华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安。登瀛城是他的责任,他要承担,不能逃避,可是宋箬溪是受他的拖累。
“你是我的夫君,要共渡一生的人,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能让我离开的你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宋箬溪看着他,表情严肃,眸色幽深,“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别的女人,就算我被困在万丈高墙之内,身边有再多的人守着我,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你,那怕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不许说这么决绝的话。”邺疏华搂紧她,“那样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
宋箬溪扬唇浅笑,轻轻推了推他,道:“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让侍女们进来伺候我梳妆吧。要不然可就晚了,误了法会,父亲会责罚,菩萨也会怪罪的。”
邺疏华的手臂又紧了一下,才松开,去叫侍女们进来为她梳妆。
昨日已经禀明邺繁,两人用过早饭,就直接出城前往弥陀寺。
铁衣营在前面开路,二百名铁血营在左右护卫,这一路自是风平浪静。
到了弥陀寺,发现还是迟了点,诵经、上供以及僧侣们浴佛都已经结束,轮到信徒们浴佛,殿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知客僧将邺疏华和宋箬溪迎进禅房,等两个换上黑色的海青,带他们先到了大殿,他们是佛门的俗家弟子,礼仪上与信徒有所不同。
殿中,檀香袅袅,梵音清悠,莲座上的观世音菩萨拈花微笑,宝相庄严,似乎在聆听着人世间一切的悲欢离合。
邺疏华和宋箬溪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上香,置酒,磕头。
静默片刻,两人缓缓起身,随知客僧走了出去,他们的身份虽然尊贵,但还是尊重佛门中的众生平等的规矩,自觉地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半眯着眼,盘脚坐在法台上的德愚大师看见,含笑颔首,不愧是圣僧神尼的弟子,就算身在红尘中,却并没有沾染上俗世的恶习,轻念了声佛号,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等邺疏华和宋箬溪浴完佛,已近午时,佛门讲究过午不食,信徒们席地而坐,小沙弥们送上斋菜斋饭给他们享用。弥陀寺的面积没有净莲寺大,斋堂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信徒。邺疏华和宋箬溪做为佛门俗家弟子,待遇要好些,不用在露天用斋饭,去斋堂与众僧一起用饭。
“两位施主请坐。”弥陀寺的主持客气地道。
邺疏华和宋箬溪合十还了礼,在木桌前坐下,面前摆放着三碗一碟,筷子一双,汤匙一把。斋菜三样,豆腐、萝卜和茄子,卖相一般,味道鲜美。
僧人们开始念经,邺疏华和宋箬溪也跟着念,念完经,僧值们开始分配饭食。吃过午斋,讲经大会正式开始。
宋箬溪如同从前,一听讲经,就昏昏欲睡,把德愚大师的讲经声当成催眠曲,头一歪,靠在香绣的肩上,梦游太虚去了。
邺疏华在对面看到,莞尔一笑,眸中满是宠溺。
宋箬溪没睡多久就醒了,不是别人叫醒她的,而是被尿给憋醒的,午斋那碗汤,太好喝了,她喝了两碗,若不是食量有限,她还打算再喝一碗,睁开眼,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她,所有人都在认直听讲经,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带着香绣等人悄声离席,找了个小沙弥,让他带路去净房。
邺疏华在专心致志地在听讲经,没有留意到对面的情况。负责保护的暗卫们丝毫没有放松,立即隐藏身形,一路跟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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