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淑婷笑道。
宋箬溪笑,“我和他看得是同样的经书,当然说一样的话。执着近于迷惑,对事情看不真切。”
“嫂嫂,这是不是就人们常说的情投意合啊?”邺淑婷斜了苏念锦一眼,故意在情投意合上落重音。
“念锦打扰少夫人许久,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少夫人。”苏念锦坐不住了,起身道。
“苏姑娘慢走。”宋箬溪自然不会留她,“香朵送客。”
等香朵送苏念锦离开,邺淑婷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怯怯地道:“嫂嫂,我把你的客人赶走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你每天来陪我,我就不生气。”宋箬溪笑道。
“嫂嫂不嫌我烦,我天天来陪嫂嫂。”邺淑婷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妹妹能来陪我,我只有开心,怎么会嫌烦呢。”宋箬溪笑,“我听奶娘说,你的棋艺是你哥哥教的,我们来对弈一局吧。”
邺淑婷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嫂嫂是不是想哥哥了?”
宋箬溪笑而不语。
邺淑婷上前握住她的手,“嫂嫂放心,哥哥把事情办妥,就会平安归来的。”
“我也相信他一定会平家归来的。”
“嫂嫂,我们来下棋吧!”
姑嫂一局棋下到黄昏,邺淑婷以五子告负。
宋箬溪留邺淑婷吃过晚饭,才让人护送她回西苑。
第二天是腊月初五,登瀛城的习俗在这天吃五豆饭,宋箬溪一早就被满院子的香气弄醒,“在煮什么?好香。”
“欧阳嬷嬷让蚕娘煮了一大锅子的五豆饭,这会子正打发人给各房送去,少夫人可是饿了?”香绣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拿着洗漱用具的小婢女。
“是有点饿了。”宋箬溪笑,从床上下来。
送五豆饭,越早越好,赶个喜庆。澹宁居的五豆饭,是蚕娘带着巧桃去送的,她想顺便再打探一下郴州的消息。
宋箬溪吃过五豆饭,穿着半旧的银红小袄,坐在暖阁里抄写药师佛的十二大愿,正抄到,“第六大愿,我愿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其身下劣,诸根不具,丑陋顽愚,盲聋……”蚕娘走了进来。
宋箬溪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抄写。
蚕娘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刚刚郴州的州府派人送进来一份公函,城主看过后,非常生气,在文澜阁里,痛骂了许久,隐约传出来一句是无孝无悌。”
“无孝无悌?确定没有听错吗?”宋箬溪脸色微变,善事父母者曰孝,善事兄长曰悌。邺繁有六个儿子,无孝可以指的是五个庶子,邺疏华只有两个庶弟,无悌指的是谁?邺孝恭?还是邺孝良?邺孝恭借伤势不离城,是不是苦肉计?邺繁怀疑的人是谁?
“城主连说了三遍,应该不会有错。”蚕娘沉声道。
连说了三遍,表明邺繁十分震怒,也表明事情很严重,邺疏华会不会已经……
宋箬溪心一阵慌乱,手中的毛笔抖了一下,一滴墨水滴落在纸,把纸给弄脏了,“少城主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少城主应该无恙,因为城主并没有派人前往郴州。”蚕娘分析道。
“我要知道确实的消息。”宋箬溪放下手中的毛笔,“你去叫红绡进来。”
蚕娘出门把红绡找了来。
红绡进来问道:“少夫人找奴婢什么事?”
“红绡,你马上出城一趟,看派去郴州的人回来没有,情况究竟如何?”宋箬溪道。
“少城主一定吉人天相,少夫人不必太过忧心。”红绡安慰她道。
“你快去快回。”安慰的话,无法让宋箬溪安心,除非邺疏华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红绡也知道安抚没多大的用处,赶紧回房换了身衣服,拿着令牌匆匆出城办事。
宋箬溪呆怔怔的坐了一会,心乱得很,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想了想,把那弄脏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另换了一张纸默写《大悲咒》。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婆嚧吉帝.烁皤啰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宋箬溪默写着早就熟记于心的《大悲咒》。
诵持《大悲咒》,能消诸难,遇火不焚,遇水不溺。宋箬溪不能亲往郴州,只能用这个方法遥寄心愿,抄了三遍,亲自拿到佛堂供在佛面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又念了三遍,双眼轻阖,道:“我佛慈悲,请保佑师兄早日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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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第十二大愿不太合适,考虑了一下,改成《大悲咒》。